“殿下此言差矣!”
李时勉立刻打断。
“殿下,百姓未必会认同您的观点。
要知道,唯有读书才是正途,殿下执意兴办医学院,只会惹得民怨沸腾。”
“哦?竟有此事?”
朱瞻基冷笑着回道,“既然李大人这么说,想必您对自己的话也负得起责任吧?”
负责?李时勉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见朱瞻基并未继续驳斥自己,便捋了捋胡须,笑着说:“臣的一言一行,自当负责。
也盼殿下能听从我的建议。”
“如此甚好。”
朱瞻基点头,转向杨士奇,“杨学士,李祭酒方才所言,你都听清了吧?”
杨士奇愣了一下,随后干脆地点点头:“臣记忆力尚佳,李祭酒的话一句不漏。”
“嗯。”
朱瞻基唇角微扬,接着说,“既然记下了,那请杨学士将这些记录下来。”
杨士奇虽疑惑,但还是依言提笔记录起来。
不多时,一份详细的奏疏便呈现在纸上。
杨士奇递给了身旁的小宦官,小宦官再交给朱瞻基。
朱瞻基展开一看,发现与刚才的对话一字不差,便递给了李时勉,笑着说道:“李祭酒不妨也看看,若无问题,请盖印并签名。”
李时勉心中茫然,不知朱瞻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如果仅仅以此作为证据呈报文武百官,这种手段实在显得过于幼稚。
即使这招能成,恐怕还会有人站出来反对。
若是禀告圣上,他也不会惧怕,毕竟理在他那边。
眼见小鼻涕已将奏折递到面前,此时再推脱也来不及,只能稍作迟疑后,盖了印并签下名字。
待处理完毕,李时勉忐忑地问道:“微臣斗胆问太孙殿下,此物意欲何用?”
朱瞻基瞥了他一眼,面带笑意道:“无妨,我和太子最近创办了一份报纸,正缺一篇报道,我觉得你刚才的话不错,想将其刊载于报上。”
“报纸?”
李时勉一惊,满是疑惑。
他虽听闻邸报,却从未听说有报纸。
见他不解,朱瞻基耐心解释道:“你可以把它当作另一种邸报,专登朝廷政令及文人诗文,再广布天下,让黎民百姓和读书人更多了解朝廷动向与时局,你看如何?”
李时勉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点头道:“让天下读书人知晓朝廷政策,太孙殿下此举甚佳,还请赐国子监一份,以便诸生知悉国事。”
朱瞻基笑得更欢了:“那是当然,报纸本就是为了让更多百姓与读书人了解朝廷政策,岂止是一份,将来不但家家户户都有,国子监的学子也每人一份。”
“像李祭酒刚才所说的话,也应传遍天下才是,我想百姓得知,必感激李祭酒为民发声的担当!”
“噗!”
一声细微的笑声,三杨中的杨荣忍不住笑了出来。
朱瞻基听到声音,转头看向他,疑惑地问:“杨大人,有何趣事?”
杨荣顿时紧张起来,连忙起身道:“殿下恕罪,臣失礼了!”
“无妨!”
朱瞻基点头示意没事,随后又追问,“你为何发笑?真的很有趣吗?”
杨荣沉默片刻,内心挣扎着要不要回答。
要是说是,怕被误解为对殿下不敬;要是说不是,又担心显得自己不懂得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