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砚乖巧点头:“知道了,大过年的临时过来叨扰,也没带礼物,实在麻烦您了。”
“你看,这就客气了不是。”季雅歌佯装责怪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柔声叮嘱,“时间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小宋的房间就在小鱼的隔壁,已经收拾出来了,待会儿就让小鱼带你去房间吧,我和你林叔也不和你客气,就先去休息了。”
宋知砚点点头,道了晚安,目送着季雅歌林思诚回了房后,他轻轻舒了口气。
“怎么了?”祝余蹭到宋知砚身边,微微仰起头问道,“紧张?”
宋知砚笑着摇了摇头:“不,只是感觉……很开心,很温暖。”
宋知砚在林家住了下来,虽说一开始还是难免有些不自在,但很快他就发现,季雅歌和林思诚是在把他当自家孩子一样对待。
由于除夕夜睡得太迟,宋知砚又实在疲惫,次日他临近中午才醒,是起的最晚的一个。
本以为迎接他的会是客套的嘘寒问暖,让他‘想睡几点睡几点,把这当自己家一样’,可没想到却是一碗热腾腾的粥和一句叮嘱:“虽说快要吃午饭了,但还是先喝点粥垫垫肚子,你胃不好,平时还是要一日三餐准时准点,不吃早餐尤其伤胃,就算没睡够,也可以起来吃个早饭然后接着睡。”
只是宋知砚刚想表示自己记下了,就被季雅歌抢了话头,反驳了回去:“昨晚折腾到那么晚,还是睡觉比较重要,要是非得起来吃个早餐,本来的深睡眠都变成浅眠了,更伤身体。”
林思诚连忙表示:“这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我是说平时还是要注重一日三餐的。”
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他该吃早餐还是该睡到饱,宋知砚一边吃着祝余给他夹的小菜一边开心地扬起了唇角。
可总有人不合时宜地来破坏他刚刚恢复的情绪,这个人还是他的亲生母亲。
初三一大早,宋曼就在陆常怀的陪伴下来了林家,声泪俱下的和季雅歌说着自己对宋知砚的亏欠以及她幡然醒悟想要好好对待这个儿子的心。
宋知砚就在二楼的楼梯口的阴影里面无表情的听着,祝余牵住他冰冷的手,才换来他眼神的一个波动。
“你决定好了吗?”祝余轻声问道。
沉默半晌,宋知砚微微点了头:“她不需要我……我也不需要她。”
“好,那我去处理。”祝余勾住宋知砚的脖子,将人拉近,在他的额头落下轻轻一吻,“回屋等我吧,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
他转身朝着楼下走去。
宋知砚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突然就安定了下来,原本憋闷沉重的胸口顿时像是搬走了一块压着的巨石,轻松了不少。
他没有再在楼梯口停留,而是依照祝余的要求回了屋,他知道,他终于也有了一把名为爱的伞,为他挡下所有的伤害。
他不知道祝余说了什么,只知道宋曼再也没来找过他,甚至连夫人间的聚会都不参与了,据说是请了心理医生定期进行心理咨询,并开始吃斋念佛,打算皈依佛门。
宋知砚并不在意。
初三下午他就跟着祝余一家一起去了长乐村,得到了热情的招待,并和林谦林思诚一起规划了一下长乐村未来的发展,今天冰钓明天滑雪的,日子过的充实又满足。
几天的功夫下来,宋知砚和林谦之间的关系也和缓了不少,虽说偶尔还拌下嘴,但至少林谦看宋知砚的眼神不再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甚至还通力合作钓上了一条十多斤的大鱼,并兴奋地击了个掌。
祝余对此表示很满意。
可这样的平和并没有持续太久。
年后回了S市,两人各自回了工作岗位,经历一个年假后都忙到飞起,祝余闲来无事时常给他们送送饭什么的,倒是其乐融融,直到一个多月后的一天。
“你和哥哥又怎么了?”祝余接过宋知砚递来的汤喝了一口,“他知道我要出来和你吃饭气的头发都要炸起来了,你惹着他了?”
宋知砚摇头轻叹了一声:“请苍天辨忠奸,我可真是冤枉。”他往祝余碗里加了点菜,然后才放下筷子看着祝余委屈道,“城西有块地拍卖,我和他都没去现场,用的电话竞价,最后加价到只剩我们俩个,生生往上多喊了三轮,还是我反应了过来微信找了他,这才没有继续喊下去。”
祝余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可这也是因为互相不知道身份,都是误会,哥哥应该不会生气才对啊。”
宋知砚拿起筷子悠悠道:“因为我是在喊完价以后找的他。”
祝余:“……”
正想着回去怎么哄哄自家哥哥,手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张教授。”祝余接起电话,弯眼笑着打了招呼,“张教授,许久没联系了,近来还好吗?”
“恐怕不太好啊,”张旭清叹了口气,肃然道,“时间紧迫我也不拐弯抹角的了,雾林这边有三个孩子闯了进去,到现在还没出来,小鱼,我们需要你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