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他对大姐不好?
陆知衍听妻子这么问,沉吟片刻,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还……好吧。”
关于姐姐姐夫感情他其实是没那么了解的,反正每一次通话,大姐都说挺好的,偶尔和两个外甥聊天,也说父母关系不错。
而且大姐陆庭芳比他年长不少,在他懵懂的少年时期,大姐就已经出嫁了。
后来他一头扎进学业,毕业后又响应号召,义无反顾地奔赴了遥远的西北边疆。
这些年他和家人的联系主要靠书信,与大姐相处的时间更是屈指可数,在他印象里,大姐一直是那个温柔沉稳长姐,对他而言,与其说是姐姐,有时更像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长辈,至于她和魏新义的婚姻细节,那些夫妻间微妙的日常,他确实知之甚少。
“还好吧?”
姜听澜轻轻重复了一遍,微微仰起脸,清澈的眸子在暖黄灯光下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芒,她摇了摇头,语气笃定:“我看,不好。”
陆知衍心头一紧,握着她的手不由得紧了紧,他能感受到妻子不是在无端猜测,她的观察力向来敏锐,他追问道:“澜澜,你是说……姓魏的,他对大姐不好?”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和担忧。
虽然与大姐不常见面,但血浓于水的亲情是无法割舍的,他绝不容许任何人欺负他大姐。
“也不一定是那种拳脚相加,恶语相向的表面上的不好。”
姜听澜斟酌着用词,试图将自己那种微妙的感觉表达清晰,“今天在饭桌上,我是第一次见这位大姐夫,但他给我的感觉……很奇怪。”
她微微蹙起秀眉,回忆着饭桌上魏新义的言行举止:“他看起来对大姐是不错的,但总觉得……他好像把自己摘在事情外面,像个旁观者,那种好,带着一层疏离感,好像是刻意维持的一种体面。”
若不是他总针对自己,姜听澜还不一定能察觉,按理说他对妻子不错,就不该如此为难妻弟的爱人。
但是他对自己的敌意很明显,明显到仿佛自己抢了他的东西。
陆知衍专注地听着,没有打断,他了解自己的妻子,她心思细腻,看人看事往往能抓住本质。
姜听澜继续说道:“这种感觉,我以前见过类似的人。”
毕竟后世啥视频没刷到过?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就是那种在所有外人眼里,都算得上是好丈夫、好父亲,工作稳定,积极上进,无可挑剔。”
她抬手,轻轻抚平陆知衍因为思索而微微皱起的眉头,指尖的温柔带着安抚的力量,“但是,这种人往往心里装着别的算盘,魏新义和那种纯粹依靠岳家往上爬的凤凰男还不一样,比如赵国柱那种,离了岳家寸步难行,魏家本身的条件不算差,我听妈提过,当年爸妈被下放的时候,魏家还使了不少力气帮忙周旋。”
“但他这个人,又特别善于钻营,野心很大。”
姜听澜的声音低柔,却字字清晰,“你看他现在已经是医院的副院长了,按理说这个年纪,两个儿子也都大了,大外甥已经进了外交部,小外甥也是工农兵大学生,今年就毕业分配工作,前途一片光明,他本该活得更随性,可他偏不,他好像特别渴望站在更高的地方,抓住更多的权力。”
第166章他对大姐不好?
“我还记得,妈上次跟我闲聊时提起过。”
姜听澜的声音更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妈说大姐有几次生病住院,魏新义都没能在身边陪着,不是说在外地出差,就是说单位有重要的会议走不开,为此,爸和妈心里都很不痛快,觉得他把工作看得比妻子还重。”
她抬眼看着陆知衍深邃的眼眸:“妈还感慨,说这个大姐夫,年轻时候可不是这样的,那时候没见他事业心这么强,甚至两个孩子半大的时候,都还没有这么强的事业心,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姜听澜轻轻叹了口气:“阿衍,你说一个男人事业心突然变得异常强烈,要么是穷怕了,想拼命挣钱改善生活,要么就是有了别的寄托,需要更多的资源去维持。”
她的目光落在陆知衍棱角分明的侧脸上,语气带着几分肯定:“魏新义家境不差,工作稳定,收入在当时也算很不错了,穷这条路,对他来说并不适用。”
她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给陆知衍消化信息的时间,然后才缓缓说出那个令人心惊的猜测:“那就只剩下另一种可能了,我听妈说,魏新义的工资和家里的存款,大部分还是交由大姐保管的,如果他在外面有了另一个需要用钱的地方,比如另一个家,那么他现在这份工资,可能就不够用了。”
陆知衍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母亲确实说过这些,只是他当时并未深思,只当是母亲心疼女儿的抱怨,而且自己也是男人,自从有了妻儿在身边,他在工作上就更努力了,所以也觉得男人就该事业心重点。
可是如今被妻子抽丝剥茧地一分析,忽然发现了不对,自己努力是孩子好小,但是魏新义完全没必要,毕竟孩子小的的时候没努力,反而有出息了更努力了。
夜色浓稠,空气仿佛都凝滞了,灯光下,能看到陆知衍的脸色一点点变得凝重,眉头紧紧地锁成了一个川字,下颌线绷得紧紧的,他放在姜听澜手背上的那只大手,也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骨节微微泛白。
“所以。”
姜听澜的声音轻得几乎像耳语,却带着惊人的穿透力,“他需要更高的职位,职位高了,不仅仅是工资待遇的提升,更重要的是能接触到更多工资以外的资源和便利,那些不入账的,方便他挪用的钱,也就更多了。”
魏新义背叛了大姐。
这个想法像一块巨石,重重地砸在了陆知衍的心湖里,激起了惊涛骇浪,他猛地坐直了身体,因为动作幅度太大,甚至带起了被子,引得一阵凉风钻了进来,姜听澜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陆知衍立刻察觉,连忙又躺下,将妻子重新紧紧拥入怀中,用自己的体温包裹住她,愧疚地低语:“抱歉,澜澜,吓到你了。”
随即又问:“澜澜,该给大姐说吗?”
遇到这样的事情陆知衍顿时有些无措了,除了把人打一顿,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姜听澜摇摇头说:“暂时先别说,毕竟也是我猜的,你找人查一下魏新义,有了确凿的证据再说。”
毕竟这么针对自己,若说魏新义没有私心,她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