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棣猛地掏刀冲他身上捅,反被怪物踹开,落地的瞬间,怪物瞬移到他面前,双手死死卡住他的脖子,往方才指的方向去拖。
“呼——”
海棣艰难吞咽,脖颈被掐得一丝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既然怪物想让他去拿盒子,肯定是抱着用盒子来弄死的目的。
眼看离盒子越来越近,海棣使劲闭了闭眼睛,白炽炽的灯光实在晃眼,眼皮一睁一闭之间,他脑中闪过一个从未出现过的画面。
同样是他以这个角度仰视这盏灯。
姜斯受美术专业影响,习惯把每个摆在家里的东西加入点小巧思。
就比如这灯,看着是非常普通的造型,可其实是有左右之分。
如果不是姜斯自己说出来,谁也不会发现。
眼前的灯和记忆中完全相反。
海棣忍着被扼住喉管的痛苦,无声笑了笑。
在即将被压着手摸上盒子的瞬间,他毫不迟疑,抬手一刀从怪物的手背捅进自己脖颈中。
剧痛几乎撕裂他的神经,平躺着的身体抽搐两下。
海棣猛然惊醒,起坐在床榻,浑身衣服被冷汗浸湿干净。
额角一滴冷汗沿着鬓边流入眼中刺得眼睛生疼,海棣捂着脖子喘了两口气,这才迟迟回神。
依旧是在姜斯的卧室。
窗帘严严实实遮住所有光线,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
可能是被海棣剧烈的反应打扰到,姜斯睡梦中翻身,一只手臂搭过来到他小腹上,轻声道:“怎么了?”
声音沙哑,带着浓浓困倦。
“没事。”海棣缓了缓,手掌摸了摸头发,像是在安抚姜斯,同时也在安抚自己。
稳定下心神后,海棣重新掀开被子睡觉。
姜斯靠了过来,小声道:“我渴了,你帮我倒杯水吧。水杯在你那边的桌上。”
“嗯。”海棣正要去拿,手掌悬在半空,突然问道:“你要喝茶吗?”
“嗯。”
海棣不动声色,起身下床。手擦着杯子的边而过,拿起记忆中桌子上一把用来削铅笔的美工刀。
翻身压在姜斯身上,一手完全拢住他纤细的脖颈。毫不知情的姜斯还有点讶然,“你做什么?”
“乖。”海棣面无表情,温声说道。
手起刀落,一刀插入他脖颈,鲜血喷出,冰凉粘稠的液体溅了一脸。
海棣看不见面前的东西,视觉被遮挡,但是其他五感更加敏感。
一只手从被刺破的伤口里钻出,径直抓上海棣的手,以一种死死地,几乎要把他的手骨折断的力道。
同时,他听见无数细微的牙齿碰撞声近在咫尺。
海棣一颗心不断降落至谷底,心知这是这怪物无法被杀死。
想要出去,只能再次杀死自己。
于是,他趁着怪物没有完全破皮出来时,一刀再次插入自己的身体。
这次是手腕。
剧痛伴随着一束光照上他的眼睛,从光晕中走出一个小小的身影。
海棣用力去辨认,惊讶地发现居然是和姜斯有七八分相似的一张稚嫩的小孩脸。
小孩唇红齿白的脸越来越近,直到离他一步之远,奶声奶气地叫他:“海棣,你该醒来了。”
“……”
海棣再次惊醒,一眼正对上姜斯担忧的目光。
姜斯背后是明亮的灯光和无比熟悉的卧室天花板。
海棣幽幽睁眼,又幽幽合上。
姜斯一惊:“阿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