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斯掩上门,离开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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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城,某娱乐会所
欢快的音乐回荡包厢内,五颜六色的光缓慢从沙发上男人的脸庞略过,照亮他那双幽暗的眼睛,阴影中是他的鼻梁骨从平坦的脸皮上拔地而起,大而耸立的鹰钩鼻和其他五官格格不入,像是从别人脸上移植栽培的一样。
他双腿放松交叉,悠然听着自动点歌机的歌声。
孙余垂头跪在地面,向他汇报在医院发生的事。
“你说石单行快死了?”男人哼笑,“意思也就是他还活着?”
“是。”孙余低头盯着他那双锃亮的皮鞋出神。
“废物。”话出口的一瞬间,孙余感觉心脏猛地收缩,刀割一样痛楚收割他的呼吸,只有吸气,不见出气。
他捂着胸口狼狈倒地求饶,额头贴在皮鞋上,急促地喘息,鼻息间满是鞋面上的牛皮发出的味道。
“对不起,对不起——”
“滚!”男人嫌他弄脏自己的鞋,抬脚踹到他脸上,把人踢开。
厌恶道:“我让你去给石单行下蛊,结果他好好地多活了半个月。你说趁机可以再除去一个天师协会的人,可现在呢?有一个人死了吗?”
“废物,八嘎!”
“对不起!是我的错。”孙余掐着手心,感受生命被别人握在手中任意践踏的痛苦,咬牙切齿道:“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今天最后一天,石单行如果还活着,你明天和他一起去死。”
…
孙余退出包厢,出了门,风一吹,他感觉身上一片冷意,原来身上早就被冷汗浸了个湿透。
他抵着墙面,半晌冷冷笑了笑。
这样子和一条任人宰杀的狗有什么区别?
他换了身衣服,重新打扮成一副整齐的精英派头,再次回到医院。
推开病房门,正对上早就等在这里的姜斯含笑的眼睛。
“孙先生,你终于来了。”姜斯含笑朝他致意。
“告诉你个好消息,石先生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相信不久他就能醒过来。”
“你——”孙余刚要露出惊喜的微笑,便看见姜斯拿着一张黄色符纸把玩,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一样来回翻折。脸色瞬时一变,笑容僵在脸上。
“既然你来了,我们就好好聊一聊关于这张符纸以及你送的人俑的事情。”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孙余立刻道,“什么人俑,我听都没听过。”
姜斯垂眸盯着那张符纸,手指灵活地将它折成一个人形侧脸,举在自己面前,漫不经心道:“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只要干过的事情,必定会留下痕迹。”
“你找人,人会出卖你;你找鬼,鬼也能出卖你。恰好在我这里,无论人和鬼,我都有门路问到我想要事情。”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孙余握紧手掌,再次否定。
这次他想转身离开病房,推门却撞上一堵人墙。抬头发现是一个从没见过的高个男人。
对方冷冰冰的目光表示,他就是故意堵在这里的。
孙余气愤转身,质问姜斯:“姜老板,这可是病房,你到底想怎么样?”
姜斯晃了晃手中的黄色折纸小人,“你看看,熟悉吗?是不是和石单行的情人、那位他自封的知己很像?我没折错吧?”
“孙先生,你和石先生认识至少也有十年了吧?他喜欢什么样的人,对你来说早就了如指掌,顺着他心意培养一个女人送给他,对你来说应该也不是件难事。”
“让我猜猜,你为什么想给他送个女人。难道你喜欢他?”
孙余顿时被他恶心地脸色铁青,脱口而出,“你才喜欢男的。”
姜斯丝毫不恼,“那你为什么要得到他的孩子?既然不是图人,那就是要害命。”
“你要做婴头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