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接着半年,元旦也好,春节也好,都是不会有太多人的淡季了。
除了看雪滑雪,和极个别想被冻成狗的傻逼,整个恩和,游客寥寥。
因此她有大把大把的时间练字。甚至学习。她有的时候会把高二的几个课本拿出来自学。至于效果怎么样,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觉得她都会了。
十一过后,她还建议老板在店门口竖了个牌子,“如果到恩和,身无分文了,欢迎到店里享用一份单人餐。餐单选单人套餐,吃完直接走即可。”一开始,陆陆和老板说,这部分钱,从她的工资里扣。
后来,老板觉得也得行点儿善积点儿德,因此也没再让陆陆出钱。
几个月了,也有三五十个人吃过陆陆“赞助”的霸王餐了。
所以,不管怎么说,陆陆可真的个不错的小姑娘啊。
叶戈尔老板心想,就是不知道小姑娘在自己店里能呆多久?
会不会被自己店或者其他店的小伙子追到手?
会不会被哪个过路的有钱游客给看上?
会不会老家那边来人过来找她?
想啥来啥。春节前几天,陆陆老家来人找她了。还是个有钱人。还是个跟陆陆一样好看的女人。
……
来找韩北柠的,是濮雪漫。
那天柴景辰和小姑娘聊完,马上就在寻人群里a了陆锋和阮老师。接着,群里所有人都知道了。
濮雪漫又托了闺蜜洋葱。据说洋葱的爸爸,在ha市所在的省,已经是省领导级别的干部了。
权力也不知道是怎么流通的,反正,很快,濮雪漫通知大家,根据韩北柠的新微信号,定位到,她就在遥远的内蒙古自治区呼伦贝尔市的恩和俄罗斯民族乡,具体说,是在一家俄餐厅里打工。
而且,跟当地派出所确认过了,那家俄餐厅自夏天开始,就招了一个好看的汉族姑娘,身高样貌,都对得上。
原来韩北柠一直在那里。
群里的几个人,在陆锋家别墅里碰头开了个会。濮雪漫来了,阮笛来了,柴景辰也来了,甚至陆旻把徐清歌都喊来了。
陆锋跳起来说他要去找女儿。却被濮雪漫按住了。
按照濮雪漫的意思,第一,陆锋是罪魁祸,他又不会说话,去了不一定管用。
第二,快春节了,买不着票,只能直接开车过去。
呼伦贝尔冰天雪地的,陆锋的技术不行,陆锋的宝马7是后驱更不行。
自己的911是四驱版,好使。
第三,韩北柠出走也有她自己一(亿)点点的原因,因此她愿意将功补过。
“放心,我一定能把人带回来。”濮雪漫斩钉截铁地保证。
因此,最终是濮雪漫来了。
濮雪漫找到韩北柠的时候,是中午饭点。叶老板把她带到大厅,韩北柠正伏在一张桌子前,做着一道高三数学题。
天很冷,差不多快零下2o度了。
生意是完全没有。
因此韩北柠闲得很,她一边思考着题的解法,一边搓着手取暖。
没有生意,老板不舍得开大厅的暖气啊。
叶老板带了个人过来,她抬头看了一眼来人:白色西装剪裁的厚厚呢子大衣,白色的修身西裤,大墨镜,灰色的毛绒围巾遮着半张脸。
韩北柠的第一反应,这一身,在恩和街上走个五分钟就得冻死。
她的第二反应,是那个狐狸精啊。
韩北柠笑吟吟地站起来,却是跟叶戈尔老板说:“老板,这个姐姐是来找我的。我就不在店里吃了。我带她去隔壁巴图家吃涮肉。”
隔壁巴图涮肉,距离叶戈尔俄餐厅15o米。
濮雪漫眼瞅着,已经身穿俄罗斯民族服装的小姑娘,往身上裹了一件土气的花棉袄,又套了一条更土气的老棉裤,戴上了厚厚的狗毛遮耳帽,滑稽得就像穿着日军军帽的花姑娘。
小姑娘的脸被遮得实在太严实了,她含混不清地跟濮雪漫说了一声:“走吧。”
出了门,濮雪漫才知道韩北柠的“良苦用心”。
小姑娘在前面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自己在后面跟着,被冻得跟孙子似得。
风刮在脸上,跟刀割一样的疼。濮雪漫想,这都不是几张面膜能护理得回来的问题,这是一会儿,脸会不会冻掉的问题。
她穿的ugg高帮棉靴踩在雪地里。雪比鞋帮还厚。雪水倒灌进来,她穿了两层羊毛袜,此刻全湿了。
上身更是冷得不行。她已经冻得上下牙齿打战,双手拢在一起,还没到吗?
15o米的路,平日里要5分钟。冰天雪地里,两个妹子走了快1o分钟。
等进了店,濮雪漫已经冻得完全说不出话了。
脸色铁青的,鼻头通红的。
有鼻涕流下来,但似乎又被冻住了,她甚至不知道鼻涕是被冻在了里面还是流出来冻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