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提拔的身影从白隼上跳下来,穿着军装的雅致男人肩宽腿长,蓝色耳坠轻晃,茶色眼眸看过来,看了温楚一眼,冷淡地开口:“队长,这是战场,不是雄性求偶的舞台。”
梵臣黑发凌乱,掀开眼皮,黑眸瞥了津风一眼,不耐烦啧了声:“这有你什么事?”
温楚下意识看过去,脸微红:“津风副队。”
津风玻璃般的茶眸安静地看向她,身姿挺拔,温雅道:“温小向导,队长又打扰您了,我代他向您致歉。”
梵臣懒散回眸,扯了下嘴角:“你还记得我是队长?”
津风副队扯了下黑色手套,神色如常,彬彬有礼道:“当然。队长,战士们还等着您呢,温小向导交给我吧,您安心战斗吧。”
梵臣轻嗤,垂眸看了温楚一眼,倒未反驳,把温楚递到了津风怀里:“照顾好公主殿下,你死了,也不能让她受伤。”
清俊挺拔的白隼哨兵面不改色,接过少女抱在怀里:“我明白了,队长。”
温楚被津风抱在怀里,目光不由看向梵臣腹肌处,咬着下唇,战斗服是黑色的,再浓郁的血看得也很不清楚。
梵臣用干净的手指捏了捏温楚的脸颊,俯身,同她平视,红眸对上她的水眸:“放心,我没事,好好照顾自己,必要的时候不用管这只死鸟,自己跑。”
温楚:“……”
她心惊肉跳,悄悄地看向津风,津风神色平常,脸上没有半分波动。
黑豹哨兵说完,视线一转,眉眼凛然锐利,仿佛一把肃杀漆黑的长刀,直接从高处跳了下去。
温楚看得心惊担颤。
一阵狂风吹来,白隼飞下来,停在两人面前。
“冒犯了,温小姐。”津风抱起她放到白隼上,自己坐在她后面,揽住她的腰身,带着她的飞到高处,俯视着下面的战场。
太高了。
温楚有些虚软,她下意识抓住白隼的羽毛,看见羽毛上染上了鲜血,有些慌张地看向津风。
津风戴着黑色通讯器,发丝微乱,茶眸注视着下方的战场,对上温楚忐忑的视线,平静道:“无事。”
温楚其实很累了,治疗消耗她的精神力,带着小啄木鸟逃跑消耗她的体力,脑子里一根弦绷紧,现在也仍旧不能完全松懈下来。
白隼副队手臂轻环住她,克制很有风仪没有太过靠近:“温小向导,如果您不嫌弃,请靠在我身上休息吧。”
高空中白隼飞翔的速度很快,狂风乱打,长发被吹得乱飞,温楚坐在白隼上摇摇晃晃,视线眩晕,总觉得马上要掉下去。
津风出于礼仪,也没有抱紧她。
温楚有些害怕,犹豫了片刻,柔软的身子靠进白隼副队健硕紧实的胸膛,脸微微红了,不好意思道:“谢谢您。”
“不必。”津风干净清冽的气息落在她的耳后,像是怕她听不见,靠近了些。
温楚有些儿痒,睫毛轻颤,侧头躲避了一下。
津风垂眸观测着战场,面容冷静,一字一顿地提醒队员改变攻击策略,战场上优劣两方局面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改变。
温楚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由感慨津风副队确实很有谋略,并且对各个队员的优势很清楚,像是精准的计算器安排好各自最佳的位置。
除了那个玩世不恭的S级黑豹哨兵队长,一点儿听不懂指挥是什么玩意,手段凶悍强硬……完全是以杀止杀。
温楚都有些同情津风副队了,有这样一个队长应该挺难的。
忽然,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握住她的手腕,戴着黑手套的漂亮指骨包裹住她的腕骨。
温楚微愣,下意识要抽回手。
男人的手收紧,轻描淡写地阻止了她的动作,拿出手帕,慢条斯理擦拭着她指尖的鲜血,他很敏锐:“向导小姐,脏了,把血擦去吧。队长吩咐我照顾您,我当尽职尽责,您不必有负担。”
温楚睫毛颤了颤,有些迟疑,最后没有阻止他的动作,脸微红:“其实没事的。”
她顿了顿,抿着红唇,语气染上忧愁:“这是梵臣的血,他受伤了,不知道严不严重。”
“队长打架就是这样子,是个战场愉悦型疯子,打起来不要命,流血会让他更加亢奋。”津风相当冷静地回答,“您无需在意。”
这话是什么意思?温楚愣住了,有些难以置信地回头,迟疑又困惑道:“津风副队,他是你的队长。”
“确实是。”津风面容清俊白皙,垂眸同她对视,微颔首,不紧不慢道,“所以共事这么久,我已经很了解他。比如每次战后的治疗费用,起码是队友的十倍。”
“……”温楚心情微妙,又莫名有点安心,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干巴巴道,“好,好吧。”
津风笑了下:“所以刚才队长同您说的话,也无需放在心上。”
什么话啊?
温楚迷茫了一瞬,猛然回神,难道是梵臣那像是在求婚的话吗?竟然被津风听到了吗。
她有些羞耻,耳垂红了,睫毛颤了颤:“那、那个,其实我……”
“温小向导,出于对您的关心,我不建议您同队长结合。”津风搂住她的腰肢,嗓音矜贵优雅。
温楚没想到他会继续这个话题,脸猛地涨红了,有些不知所措。
津风长睫垂下,不动声色地揽进怀里,以一个妥帖又不会引起少女注意的力度,语调低缓又清晰:“我只是建议。队长那种不要命的打法,也许明天,也许哪一天,突然就死了。”
温楚诧异又迷茫地啊了声,这话实在是……
津风茶眸深邃冷淡,目光落在少女的侧脸,长指抚开她的发丝,语气公平公正,又似乎有些意味深长:“您是如此负责的姑娘,不该当寡妇,应当选择性格更稳定的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