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土石崩裂,灰尘弥漫。
汉子口念法决,将眼圆睁,见地面裂纹,有空缺完好处,眼里喷出火箭,直往那射去。
不一时,泥鳅精惨叫一声,飞出地面,浑身插满火箭,蜷缩一团,求告道:“饶命饶命!仙草给你便是!”
汉子大笑:“凭你也求饶么!却不饶你!”
迈步跃到近前,挥拳便打。
不意早中泥鳅精暗算,泥鳅精掷出那瓢,半空倒下泥石波涛,把他卷住,直冲出几丈外。
台下众妖也乱作一团,有刚下门楼,复卷上去的;有仓皇逃窜,跌脚被推出洞口的;有前时极倒霉冲下山崖的,此刻正爬回来,再被冲下的……泥鳅精当自己稳操胜券,笑说道:“什么呆子,我要你饶我么?倒不要你饶我,还另请你饱餐一顿泥巴饭!哈哈!”
——却是命运弄人,要知那汉子竟是一只犀牛所变精怪。
此刻早已游回近前,他人脸被冲得糜烂,漏出了真形,高鼻变作尖角,臂膀变作盾甲,浑身泥污,却灵活非常。
破浪而出,揪住泥鳅精便打。
泥鳅精吓得魂不附体,好在身软无骨,赶紧滑开了。
将小瓢内石块乱丢,然而此招对犀牛精而言,只同蚊虫叮咬一般,毫无效用。
犀牛精觑准机会,张开五指,“砰”一声抽在泥鳅精脸颊,打得她花容失色、簪落钗摇。
继而补一掌过去,又打中,见她双颊肿若猪头,嘴里带血求告:“饶我!仙草让给你!”
更不收停,反手再是一掌,把个佳人俏脸,变作融化泥塑一般,五官销尽、皮飞肉烂,直现出原形。
最后拿尖角一顶,贯透头颅,脑浆流泻,腥血满地。
萎缩变回一只小泥鳅死了。
犀牛精捏住那泥鳅尸,张嘴一吞,向台下道:“还有谁!便上前来,我亦如此好生招待!”
小妖筛了一遍锣,以壮声势。
台下众妖愈怕,愈是吵闹喧嚣。
场面紊乱。
门楼上。
陈微看过比武,评价道:“若非今日一见,仍不知妖界变化。如今妖物亦可活用法术,着令我大开眼界。想曾经师父教导,妖物中有极聪慧的,在人之上,虽无仙骨,也不失为一方霸主。这比武大会的决胜者,必是将来一大患。”
清台没趣的道:“师叔,你还看上瘾了?我一想到这些东西都是我们对手,就头疼的厉害。”
陈微一怔:“你怎么头疼?要不要紧?”
清台道:“或许是这里妖气太重,大夏天跟冰窖似的,给我冻着了。”
陈微道:“要小心忍耐,我们用藏身法遮掩着气息,但你若体寒得厉害,恐怕藏身法会失效。”
清台将嘴往楼下一努:“喏,你看它们都乱成一锅粥了,谁还闻得到我们气息。”
陈微蹙眉道:“天真,要知妖物里有心者比比皆是,就算狼、鸟不察,暗中必有许多密探。你看楼上观看的妖物也愈多了,估计它们知道自己赢不了犀牛精,所以放弃。我们要格外仔细它们。”
清台听言,扭头看了看左右,不再言语。
却说过不多时,擂台上又现挑战者,然而皆都不是犀牛精对手,被杀得血流成河,陈尸遍地。
犀牛精连胜数阵,志得意满,转对空中老天官道:“仙爷!你看仙草舍我其谁?”
老天官笑说道:“言之过早,若你再顶两阵,仙草便是你的。”
犀牛精道:“莫说两阵,二十阵都照杀,看还有哪个不怕死的!”
鹮妖此刻正摸到西面门楼上,听到犀牛精狂言,咬牙恨,向台下狼妖哨呼,用的独特传音法门。
此法传音,不露声色,外部亦不察方位。
狼妖接过,暗中回道:“不急,定要等到霞山君现身……”
陈微忽觉心头猛跳,转向旁边一瞧,竟见鹮妖扒在栏杆外张望,忙拉住清台混入妖群,清台不明所以,尚在顾盼,陈微低声道:“别回头,那鸟妖来了。”
清台道:“送上门来,何不跟它拼了?”
陈微道:“狼妖至今还不上场,周围尽是妖物,贸然行事,我们必落下风。”
清台道:“这也在等,那也在等,等到猴年马月?我们忽然动手,便打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陈微道:“萧兄弟、沈姑娘还在等狼妖上场,若我们这边先动了,岂不是让他们意外,唯恐他们受制。”
正说话间,迎面撞上一人,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杨花逸。
但陈微并不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