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在花逸听来,犹如一拳打进了棉花,顿时气短,想要作,又不好施力。
将双眼瞪得溜圆,恶狠狠警告。
霞山君也被她们搅得心烦,猛一摆手:“都少啰嗦!我本意在说明天的大事,倒变成你两个斗法了!花逸,明天群仙会,你跟我去一遭。以我现在功力,拔得头筹势在必得。曾经我尚担忧被泥尸山四妖合力夹攻,如今四妖已去其二,我无忧矣。明天我在台上比武,你便隐藏身形,在台下好生盯紧。若有异动,立刻现身帮我。”
花逸抄手称是,而后怪声道:“姥姥先前让我出门别说自己是霞山派,为何现在又叫我陪同了?何不叫大师姐古柳曼去?”
霞山君骂道:“你这等做作,真是放肆!柳曼何时成大师姐了?你两个当年是同一株河柳,受我点化,经百年修成人身。门派向来公平教授未有偏颇。柳曼性格较你更踏实,故而练功根基更稳,法力要过你,但轮辈分排行,你们都是平辈。你若再胡搅蛮缠,我必教训你!”
花逸嘟着嘴,将头一偏,不再说了。
霞山君接着唤柳曼到跟前,改换神色,微笑道:“曼儿,你那郎君恢复的如何了?”
柳曼一听,知道是说赵星眠,红了脸颊,小声道:“他被我用飞云法强掳而来,虽是过程极力保全,还是染了些许寒气(古时妖物做法,使得环境阴盛阳衰,故而妖异处必寒,寒气同妖气)。调养生息了一个多月才好转,如今能够下床了。”
霞山君道:“你这段时间白天修炼,晚上照顾他,甚是辛苦。不过他若领你的情,也算好事一桩。”
拉过柳曼手道:“最近几年,我看你无精打采、心绪不宁,早料你是动了凡心,奈何没有如意郎君可以与你做配。所以我立定主意,放你去山下找寻,只要你喜欢的,你便请来,姥姥成全你。他如今既已恢复,你二人可以结为夫妻了。”
柳曼听了,脸颊更红,跪谢道:“多谢姥姥!只是近来我与他还未提及婚配之事……”
霞山君道:“和他提什么?这里我做主。你快带他来。”
柳曼道:“姥姥不问他脾性的么?若是不容我们,岂不是……”
霞山君咧嘴一笑:“大可放心,我自有把握。他呢,生得眉清目秀、齿白唇红,有卫阶、潘安之风,属于凡人里上等相貌。你呢,仙柳体质、灵气精魄,潜心修炼,修了个好人身,亦是难得。你两个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他若不容,便是他不循天道。”
柳曼道:“姥姥如此说,我就去带他过来。全凭姥姥做主。”
说罢,化作青烟而去。
花逸在旁听了,只觉莫名其妙,心道:“都说人妖殊途,怎么成了个天作之合?柳曼疯了,姥姥也疯了,全都疯了。”
暼尔间,柳曼带星眠已到,但见星眠穿了一身粗布衣衫,脸色苍白,精神萎靡,由柳曼架着来到神台前跪下。
霞山君道:“赵星眠,你可知我是谁么?”
星眠抬头看了一眼,道:“洞府里的仙君,好大神仙。”
霞山君又道:“你既然到此,便是天缘,我看你风度翩翩,相貌堂堂,必系大有福命之人。今欲将我派中仙子,与你配作夫妻。这必是你世世修为,才能得此际遇。”
星眠道:“我是福浅命薄之人,安可配仙子?你只开了洞门,放我出去,便是我的福。”
霞山君道:“我这洞府,便是大罗金仙也入不来、出不去。你宜打消要走的念头,匹配婚姻要紧。”
星眠叹了口气道:“我没见过仙子还急的嫁人。”
霞山君道:“你说神仙没有嫁人的事么?我数几个你听:韦夫人配张果,云英嫁裴航,弄玉要了萧史,赤松子携炎姬飞升,天台二仙留请刘晨、阮肇,难道不是神仙嫁人么?”
星眠暗道:“这都是些没考证的屁话。”
拍拍自己脸,果然不是梦,心里愈哀:“我这遭竟是真的。作孽啊。”
只见柳曼从袖里抽出一把泥金扇儿,半掩半露的遮住粉面,偷的送了星眠一眼,含羞带愧道:“招夫引婿,要两家愿意。既然你不肯俯就,我无意为难。待你养好身子,你便去罢。”
星眠点点头道:“这两句,还像个懂廉耻的。”
霞山君怒道:“合着只我是没廉耻的?你莫闲话,我已下定主意!”
大手一挥,殿外飞来一方石案,上面端正立着个香炉:“你两个现在就拜天地!”
星眠见她来真的,当然不肯,忙道:“你一窝子过家家便罢了,拉我做什么?我专来被你戏弄的么?”
霞山君道:“听听,好大的口气,不知你是个贵品种,丁点戏弄不得。”
星眠道:“我早已婚配,如何能再跟她拜天地!”
霞山君道:“人有人界,仙有仙界,那自是不同的,岂不知求仙者舍妻弃儿,就为追求自己的大福份?现这么好的机会在眼前,你那人界贱妻,忘了便是。”
星眠忍无可忍,蹿起叫道:“你个孽畜,你放屁!”
霞山君眉头紧锁,将手怒指:“野奴才!别给脸不要脸!”
但见星眠扭头就走,柳曼急去拦时,星眠劈手掴了她一个耳光,把扇子都打掉了。
便朝殿门外狂奔。
花逸冷眼以对,将身一侧,而竟放行。
星眠离了大殿,跳下台阶,直到池塘边,翻过栏杆,就要入水。
恰在此时,水里忽现一张红丝网,把他浑身套住,倒提了,就往殿内飞。
最终扔回霞山君跟前。
霞山君道:“野奴才,那池塘水深千尺,你当你能游出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