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书的脸被她捏得微微变形,嘴角却依旧挂着淡淡笑意。他没有躲开,反而顺势握住了她的手:“现在国家不是倡导年轻人结婚吗?我们积极响应号召,说不定还能特事特办呢。”
简直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程安然无奈地叹口气,任由他继续把玩自己的手,没脾气地说:“行行行,都听你的。少说点这些不切实际的。”
顾砚书笑了笑,听话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的工作性质特殊,一言一行都要注意。出门在外,程安然很少跟他聊一些敏感话题,尤其是工作上的负面消息或行业动向,生怕给他添麻烦。
说话间,车子已经驶上高速,窗外的街景飞快略过,渐渐模糊成一片残影。
小徐车开得很稳,车内几乎感觉不到颠簸。
後半程,两人几乎没怎麽说话,顾砚书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程安然则低头刷着手机,气氛安静而融洽。
抵达云山河畔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半。
还没到门口,远远就看见顾明志和程父站在院子门口,有说有笑地聊着天。
等车子停稳,两位父亲笑着迎了上来。
程安然推开车门,朝他们打招呼:“爸,顾叔叔,你们怎麽在门口站着不进去?”
顾明志笑眯眯地解释:“你阿姨让我出来接你们,你爸怕我一个人无聊,就陪着我一起来了。”
他说完,又催促道,“快进门吧,外头冷,行李让小书拿就行。”
顾砚书也礼貌地向程父问好。
程父看着他,眼角的皱纹都笑得挤在了一起。
要说从前,他对这个未来女婿的满意度还只有九十分,那现在简直是一百二十分了。
尤其是这几个月,顾砚书每次回南城,都会特意抽时间去程家坐坐,陪程父程母聊聊天。
不仅礼数周到,而且耐心十足。
自从不再需要为了养家和生计奔波,程父最大的爱好就是看新闻,特别是国际新闻。
因为他的女儿曾经在大洋彼岸读书和工作,他总是格外关注那些遥远的国度。
可惜程母对这些不感兴趣,平时也不愿意听他唠叨。
直至顾砚书某次上门拜访,他想起顾砚书的工作,随口提了几个自己不太理解的热点新闻。没想到,顾砚书不仅知道,还给他从当地的文化背景丶□□势简单分析了一通原因。
无论程父谈及哪个国家或地区,顾砚书都如数家珍。偶尔还会用手机调出一些资料和照片,帮助程父更好地理解。
苦于无人诉说的程父仿佛一下子找到了知音。
那天,两人闲聊了整整一个下午。
眼见外面天都快黑了,程父还执意留顾砚书吃晚饭,直至晚饭後,才恋恋不舍地让他离去。
自那以後,只要顾砚书到访,程父都会拉着他聊天,感情越处越深。
後来,程母把这事当作趣事讲给程安然听,还感慨道,两人岳婿关系都还没确定,倒快处成兄弟了。
给程安然笑了半天。
……
四人说说笑笑进了门,董云舒和程母正坐在客厅看电视。
看见程安然,董云舒脸上瞬间绽出几分热情的笑意,招手道:“安然来了,快,过来这边坐。”
程安然被董云舒拉着坐在了沙发中间,她有些歉意地开口:“阿姨,不好意思啊,事先不知道今天要来您和叔叔这里,一点东西都没准备,只能空着手上门了。”
董云舒轻轻拍了拍程安然的手,丝毫不介意这点小事:“没事,这事都怪我家那臭小子,都坐到车上了才跟你说。何况来这里就跟回家一样,再提东西就见外了,以後想来就来,不用那麽客气。”
顾砚书将两个行李箱暂时放在一楼客房,走过来,正好听见这句话,于是附和道:“嗯,听妈的。”
他这句“妈”一出口,程安然都不知道要怎麽接话,倒是董云舒先笑着教训了起来:“长辈都在这儿呢,说什麽浑话!”
她假装生气地瞪了顾砚书一眼,但眼中的笑意却掩饰不住。
程父程母也不介意,脸上满是和蔼的笑容,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着两人。
程母更是说了句:"年轻人嘛,随他们去吧。"
顾砚书敢这麽说,说明他和女儿感情好。
他们不是那种迂腐守旧的老古董,没结婚前,就非得端着架子,这也限制那也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