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自然不是。
柳相南笑着叹口气,假装欣慰地点点头。
他也搞不清楚自己明明已经对两人之间的感情半知半解,却还是忍不住越界地询问。
对他来说,自己的想法更加费解。
他慌乱地眨眨眼,又说:“要回去了吗?”
“你困了吗?”梅蕴问。
“尚未……况且有你在,想一直睁着眼,眨眼也巴不得免了去。”柳相南理了理思绪,恢复了调笑的状态。
“那我想再看看这个舂萤。”梅蕴的微笑带着股纯真的孩子气,柳相南自然舍不得拒绝。
他的手握成拳再在空中一旋,放至梅蕴眼前时布开掌心。
萤芒扑闪,梅蕴下意识躲开一步,然後又咯咯地笑起来,“这麽好变,为什麽还要捂住眼睛?”
“为了惊你一喜啊。而且紫色和阿蕴也挺衬的。”柳相南熟络地勾上他的肩,“这颜色妖异,最怕俗,但你却担心不了这种事。”
梅蕴陪着笑,眼神还直勾勾紧随着那萤虫。
“你会喝酒吗?”
“嗯?酒?我……知道药酒。”年幼时摔伤後,母亲便会为求来药酒涂抹。
“没喝过?那正好,便教你好好尝尝你柳兄我珍藏的美酒!”柳相南兴奋地从提灯里摸索出一瓶酒,又拿出两个小酒杯。
梅蕴看得惊叹。
柳相南一路提来这灯,里面未曾发出半点声响。
手稳当得也不知是到了什麽程度。
“此酒名曰:‘月出惊山’,可是平遥的最佳特酒,醇厚曼妙,甘甜消愁……”柳相南头头是道地解言,“最适合对月而酌。”
“都说我有药可解愁啦,你知道酒也叫‘狂药’吗?”柳相南得意地挑了挑眉。
又言:“孤酌融寂寞,对酌香榻卧。”
“不过咳咳…”柳相南一下有些羞赦。
想到了要是梅蕴问他最後一句是什麽意思,他要怎麽面对这单纯的脸回答。
“不过什麽?”梅蕴好似并没有意识到,单单只是问起柳相南欲言又止的话。
“不过这可是烈酒,一般人一滴即醉,两滴便昏死过去。”
“又不过,要是酒量好,便能体会到这酒到底有多香,多与衆不同了。”
“怎麽样,要试试吗?”柳相南把酒斟入杯中,“不必强饮,来日月下再要饮酒时,还有许多。你没喝过酒,尝尝鲜才是最重要的。”
“好香的味道。”梅蕴双手捧过酒杯,浅闻过後惊喜道。
“有棠梨气味,没什麽冲气,但是酒兴可浓,切不可——”
话音未落,梅蕴举起酒杯就灌下喉咙,“果然香甜!”
柳相南瞠目结舌,看了一会儿,实是确认了梅蕴面不改色,脸上连一丝红晕都未见得。
“豪迈。”他闭住惊愕张开的嘴,然後将酒瓶全部塞予对方,“没想到阿蕴却实在是个酒中仙。”
梅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但我只能说个好喝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事丶没事,千人千语,你喜欢便好。”又说:“可要体会一下对月而酌?”
柳相南微微颔首,下巴点着面前桃树上的一个粗杈干,“我带你飞上去。”
不等答应,柳相南攥住梅蕴手腕,便作轻功跃上去。
萤火相拢,飞星环身。
刚搭在树干上,梅蕴便要失重摔下,还是柳相南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提在身边坐下。
“怎麽样,月色更美了吧?”
梅蕴惊魂未定,被蹭落的桃花沾在他的衣衫上,酒水也撒了一些在袖子处。
“吓人。”他抱着大树干,缩在一边。
“擡头看啊。”柳相南敲敲他的脑袋。
他擡手欲抓,
桃花落入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