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床幔、枕巾这类大的物件,就连那些小巧的讨好未来婆家的东西——鞋面、荷包等,她也绣了不少。
李武曾多次开玩笑说,等到成亲那天,亲家那边的客人看见这些绣品,看看这针脚,肯定都会称赞一句:娶了个好媳妇。
二贤虽然每次都是害羞的模样,但眼中却闪烁着光芒。
毕竟每个女孩,就算对出嫁有所忐忑,也会有所期待。
突然被退婚,谁能知道她有多难过。
很快,李武兄弟俩到了家门口,下马后,李武将缰绳丢给了老三,自己先冲进了屋里。
“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李武的音就已经飘进屋里。
进了屋后,只见张玉清躺在炕上,二贤低着头缩在一旁,几个小孩子整齐地围坐着。
张玉清见到李武回来,顿时来了精神,从炕上坐起身,喊道:“老大啊,你总算回来了,他们也太欺负人了,无缘无故就要退婚,这可怎么办啊。”
李武急忙上前扶住张玉清:“娘,你别乱动了,相信我就躺着,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呢。”
张玉清望着李武的眼神像是一只迷惘无助的鹿,听了李武的话连连点头:“我当然信我的孩子,我当然信我的孩子。”
可刚低声说了几句,又激动起来:“可是老大,你可不能让老二被退了啊,一旦退婚,老二的名声就全毁了,你知道老二的,我们老二这么好,不能让她受这种委屈。”
这时老三也进了屋,听母亲说话的语气和内容,更加愤怒。
“真是岂有此理,百户怎么了,我去他家理论去。”
说着,老三就要往外走。
“站住!”
李武喝止了老三,“你这是胡闹。”
这几天在李武面前表现得老实憨厚的老三,又显露出叛逆的一面。
“我胡闹什么,难道你害怕了吗?父亲在世的时候,他们敢这样上门欺负吗?你现在也是总旗了,怎么不敢带着咱们旗下的人去闹一闹?”
李武有些无奈,但也明白老三的话。
记忆中,父亲确实有能力,不然也不会混到总旗,在城里安了家。
而且父亲在旗里的声望很高,如果父亲还活着,说不定真的能去闹一闹,大家都是当兵的,哪家的儿子会胆怯呢。
十九
李武身为一个总旗,在父亲面前到底算什么?
根基全无,闹都未必闹得起。
况且就算真闹起来,又有什么意义?百户虽比总旗高一级,但结果还是一样,倒霉的终究是自己。
而且这样的事情一旦传开,名声受损的还是二贤。
“以为耍横就能解决?这不是胡闹是什么,难道王府不存在吗?”
李武呵斥道。
老三不服气,还想争辩。
李武目光一厉:“你再啰嗦一句试试。”
老三气得不行,可看到李武的表情,也只能咽下这口气,最后愤愤地坐下道:“那你倒是说说该怎么办。”
李武见老三安静下来,便转向张玉清,他需要先弄清楚情况,于是问道:“那边怎么说的?”
张玉清对此事记忆犹新,想都没想就回答:“那边没来主要人物,只派了个管家,上来就说这婚事不合适,让老大你过去商议。”
一个管家上门,还要他们过去,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确实有些傲慢。
李武思索片刻,安抚道:“行,那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事情总有来龙去脉,或许只是误会,或许解释清楚就没事了。”
张玉清也连连附和:“对对对,或许是误会,咱们二贤那么优秀,谁又能挑出毛病来。”
“好了,你再休息一会,等我回来再说。”
说完,李武便站起身出门。
刚走不久,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李武回头一看,老三跟上来了。
老三嘟囔了一句:“咱娘担心你会吃亏,让我跟着一起去。”
李武摇摇头,无奈地说:“若是对方不适合,我也巴不得退婚,怎么会吃亏?难道你觉得,无论对方是谁,都要把二姐嫁过去?”
老三立刻摇头。
“这就对了。”
“可是……别人会说二姐闲话的。”
老三担忧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