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右护卫的骑兵数量不多,扩编之后共有两千多人,其中超过一半是蒙古人,而李武以及另外四名汉人百户所辖的部下不过数百人。
这几名汉人百户加上几名蒙古百户,都隶属于谭渊麾下。
剩下的蒙古士兵,则归属另一名蒙古千户指挥。
李武端坐于会议室内,看着这样的安排,眉头微皱。
这种情况实在堪忧,只要策略稍有偏差,用不了多久,这里恐怕就不再是汉人发声的地方了。
他抬眼望向谭渊和其他几位汉人百户,发现他们的神情同样凝重,显然大家心中都有相同的担忧。
李武揉了揉太阳穴,该如何应对这局面呢?必须尽快制定对策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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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之人,谁能做到真正淡泊名利?有了欲望,就会有追求,随之而来的是不可避免的纷争。
即便是在军营之中,也难以避免这种现象。
在这动荡的年代,人们总倾向于抱团,以增强彼此的力量,同乡、同族的概念因此愈发流行。
阿鲁帖木儿生不逢时,眼睁睁地看着庞大的元朝大厦崩塌,他的家族——那个曾经统治着无数草原的黄金家族,在争中失去了至高无上的地位。
自从脱古思帖木儿与太子天保奴被也速迭儿杀害,篡夺了皇位,元朝的蒙古势力便开始四分五裂,各部落纷纷,争相争夺大汗之位。
这样的局面下,哪里还有国家?哪里还有元朝?
面对这一切,阿鲁帖木儿又能做些什么?又能有何感想?
他或许还想重振山河,但即便他现在投靠明朝,他也绝不会甘于默默等待命运的安排。
他内心燃烧着雄心壮志,渴望有所作为。
李武注视着阿鲁帖木儿那坚定的目光,心中明白,这个人有着强烈的掌控欲。
然而,在这里,事情并不那么简单。
这里是燕王的三大护卫之一,不是随便就能让人得逞的地方。
李武身为汉人百户,绝不会轻易让阿鲁帖木儿得手。
即使李武等人没有任何明显的动作,阿鲁帖木儿也会对他们产生敌意。
事实正如李武所料,会议上阿鲁帖木儿多次点名谭渊,要求他保证第二天训练的强度。
这话表面上看似合理,但实际上谁不清楚,李武是从步兵转为骑兵的,第一天怎能适应老骑兵的高强度训练?
李武眉头紧锁,正欲开口,却被谭渊的一个眼神阻止了。
于是,他只能看着谭渊带着笑意答应了阿鲁帖木儿的要求。
阿鲁帖木儿是个老谋深算之人,一眼便看出了谭渊的敷衍,但他似乎执意要在众人面前树立威信,继续对谭渊指手画脚,还不时说出几句刺耳的话语。
谭渊依然面不改色,而李武却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
会议结束时,阿鲁帖木儿又补充了一句:“明天训练,若有人达不到我的标准,别怪我不留情面。”
说到最后,他的目光从李武身上掠过,最终停留在谭渊身上。
这种针对性的暗示毫不掩饰。
谭渊似乎对此浑然不觉。
李武与谭渊一同返回驻地,一路上沉默不语,直到分道扬镳之时,谭渊才停下脚步,目光炯炯地看着李武说道:“你的部下刚由步兵转为骑兵,训练强度你要自己拿捏。
我对你的能力有信心,至于那个同知,你别太放在心上,一切有我在。”
李武抬起头,凝视着谭渊。
这位始终对他抱以信任和支持的上级,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日常生活中都给予了他诸多帮助,此刻他的心中满是感激。
“那您呢?”
李武问道。
谭渊爽朗一笑,似乎毫不担忧,“我没事,我能撑住。”
“能撑住”
这三个字多么简单却充满力量。
李武苦笑着摇摇头。
作为一名男子汉,他怎能忍心让谭渊独自承担这一切?
谭渊似已察觉李武的心思,收起笑意,低声严肃地说:“近来你最好安分些。
我不一样,他们不敢对我太过分,但你不同,你杀过咬住,不少蒙古人包括阿鲁帖木儿对你都有怨气,一旦有机会,他们必定找你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