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愿意这样吗?”
柳升反问,“你看看他们是如何排挤我们的,那些家伙本就互相熟识,才一天时间,一群人就围绕着阿鲁帖木儿转了。
我实在不懂殿下为何如此安排。”
此人越说越激动,忍不住握紧拳头锤击大腿。
“老柳,说话注意分寸。”
谭渊呵斥道。
柳升与李武素有交情,如今同驻一营,更视李武为知己。
此刻被谭渊提醒,虽心有不甘,但还是将未尽的话语咽了回去。
而李武此刻也在思考一个问题。
朱棣为何要这般布置?
无论怎么想,李武都觉得朱棣必定另有谋划,否则这种安排简直糟糕透顶。
可李武始终无法猜透朱棣的后招藏于何处。
既然如此,再多猜测也无济于事。
李武只能从自身出发,琢磨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他揉了揉眉头,心中思虑,缓缓开口:“事情远非我们想象的那般糟糕。”
此言一出,众人齐刷刷看向李武。
李武继续说道:“从表面看,五百多名汉人面对一千七百多蒙古人,而且职位最高的两人并非我们的人,似乎根本无法将这些蒙古人拉拢到我们这边。
但殿下为何如此安排?这其中必然另有深意。”
“试想,人少时易聚,人多时易散,自古皆然。
蒙古人真的是一块铁板吗?并非如此。”
李武回忆起初入军营时的情景,想起莫比合与胡长勇之事,周围围观的蒙古人不少都在煽风,甚至期待莫比合出丑。
接着,李武说道:“别忘了,营里的蒙古人可分为两类,一类是直接投降的,而我们的千户里其他的蒙古人,像莫比合等人,则是在战场上被俘的。
当初他们的驻地不同,足以表明他们并不亲近。
现在投降的那些会不会看不起被俘的?而被俘的当初也是为了替乃儿不花解围,才与我们发生遭遇战,他们又会否对那些直接投降的有所不满?”
几人听后,眼中闪烁着光芒。
柳升更是激动地拍案而起:“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刚刚我还误解了殿下,说到底殿下太厉害了。
怪不得殿下要把那些被俘的安排进来,原来是要先拉拢他们,再各个击破啊。”
谭渊也不禁感到震惊,他知道李武一向聪慧,却没料到他竟有这般见解,真是智勇双全。
更关键的是,旁人不知,他却清楚,朱棣当初的安排其实只是随机为之,只不过当时朱棣任命的职位最高的指挥同知是他的人。
朝廷突然派来阿鲁帖木儿,让朱棣措手不及。
他正为此苦恼,没想到李武寥寥数语便为大家指明了一条路,怎能不令他惊喜?
谭渊看向李武的目光愈加明亮,心中也愈发自豪,真是不错,自己的眼光果然没错,竟挖掘出了如此人才。
此时,李武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略显阴沉。
“阿鲁帖木儿仗着同知的身份,对我们明刀明枪,我们岂能坐以待毙?自然也要暗中反击才是。”
几人一听,立刻又将注意力集中到李武身上。
暗箭谁不爱呢。
只闻李武开口说道:“若非隐秘行事,趁机挑拨这些人的内部纷争,我都觉得自己愧对挨过的这几顿棍子。”
其余几人顿时目光一亮。
一旦对方自相残杀,那些被擒的蒙古人,即便起初不愿归附李武等人,也会被迫站到这边,到那时,不论阿鲁帖木儿是否苦恼,单凭谭渊掌控半数兵权,想要为难阿鲁帖木儿,岂不是轻而易举?
接着,众人兴致勃勃地开始商议具体步骤,个个情绪高涨、面红耳赤,时不时抛出一些令人咋舌的计策,完全超出李武的认知范围。
甚至有人手段极为。
随着夜幕降临,李武住处隐约传来几缕阴冷的笑声。
……
武者,重于习武。
当武者间产生分歧时,往往倾向于最直接的解决之道。
那就动手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