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鬼佬大班现在估计还在观望。他们垄断惯了,突然被华人财团撕开缺口,至少要缓一两年才能认清现实。
所以影视公司的事不急,先把架子搭起来,等市场热起来再发力。
除此之外,昨夜的事提醒了他,港岛接下来要进入社团横行的年代了。
虽然在灵泉水的滋养下,他一打十也能不在话下,还有空间里的家伙防身,但总不能每次遇到烂仔都得亲自动手,太掉价。
之前独来独往惯了懒得带保镖,但要是带姑娘逛街碰到这种事,既麻烦又糟心。
因此,也是时候做些布置了。
绕过繁华的商业街,穿过几条过堂,出现在何风云眼前的,是与外面格格不入的风景。
那是一座古朴的老式庭院,也是何船王给出的方向,何风云此次的目的所在。
洪华武馆。
港岛街头武馆比茶餐厅还密,教拳师傅多过米铺。
这传统得从清末说起——当年北拳南传,孙禄堂的形意、董海川的八卦掌、杜心五的自然门,就像榕树气根扎进石板缝,在港岛开枝散叶。
明面上说是弘扬国术,暗地里谁不知道是时势使然。
社团要养打手,富豪要雇保镖,连差馆都要找能镇场的教头。那些挂着“扬威““振武“招牌的场子,十有八九背后站着金主。就像眼前这间三层唐楼,八成是自家老头子的手笔。
何风云推开掉了漆的朱红铁门,院子里飘着跌打药酒味。
五六个赤膊汉子正对着包铁木桩练拳,咚咚声里混着粤语粗口。靠墙的沙袋架上,挂着件汗湿的武师褂。
“先生想学拳?”
穿黑绸裤的平头青年迎上来,眼珠子扫过他袖口金丝滚边。
这种公子哥就是冒油的肥羊,吃不了多少苦,钱却能掏出不少,随便教两招白鹤亮翅,就能收半年束脩。
“我是找雷振威,雷师傅。”
何风云掸了掸西装前襟,朝他轻轻一笑。
青年眼神一变,将他从头到脚扫视两遍,语气转冷:“候着,我去通禀。”
约莫半盏茶功夫,青年折返道:“可以进来了。”
廊下青砖映着天光,中堂八仙椅里坐着个精瘦老头。
“小兄弟,来我这武馆,所为何事?”
雷振威眼尾皱纹里藏着审视。
何风云听见那口音便笑了。怪不得老头子会扶植这武馆,雷振威那浓重的宁海口音,和老家那边如出一辙。
“何玉年是我父亲。”何风云单刀直入。
雷振威心头一震,三步并两步绕到何风云跟前,忽然朗声大笑。
“阿明!把我柜顶的明前龙井拿来!”
热茶端上,茶烟袅袅,雷振威摩挲着紫砂壶盖,同何风云平位对坐。
“老太爷身子骨还硬朗?”
“劳您挂念。”何风云屈指叩了叩茶盘,“家父说您备好了人手?”
“何老哥早就知会过,就等着你来呢!”
雷振威击掌三声。竹帘掀动,四道身影鱼贯而入。
“贤侄,这些都是我的得意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