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想起李氏所生的,现在还只有一岁多的弘时。
那孩子现在小,看不出个什麽来,但是先前在皇父面前的表现也并不出彩,胤禛瞧着,资质有些平庸,也不知道以後是个什麽光景。
现在听福晋所说,以後还是个糊涂耳根子软的?听了别人的教唆对自己阿玛不利?
不过现在胤禛没功夫计较弘时的事。弘时还小,究竟怎麽样,养起来再说。
他的这几个孩子,看来要真正养大,还是要颇费一番功夫的。
胤禛瞧着玉颜这一路过来,额上也有细汗,一来了就生气,这对身体可不好。
胤禛就去牵玉颜的手,奈何福晋不给他牵,自己去气鼓鼓的坐下了。
胤禛就笑了,将手边未动的绿豆汤送上去,温声道:“福晋别生气,有话慢慢说。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玉颜深吸一口气,也对,生气伤身,她要慢慢平静下来。
可是看见递到跟前的绿豆汤,不行,还是很生气。
她冷着脸道:“绿豆寒凉。贝勒爷有心,但是我喝不了。”
胤禛立刻看了苏培盛一眼,苏培盛十分利索的端了温水来。
胤禛又将温水递过来,好脾气的送到玉颜跟前:“这个不凉。福晋尝一尝,缓一缓精神再说话。”
玉颜瞧他,他倒是跟没事人似的,脸上挂着汗珠子,却还望着她笑,好像看着还挺高兴的。
玉颜不亏待自己,接过温水来喝了几口,觉得冒烟的嗓子眼舒坦多了,这会儿也歇过来一口气,就望着胤禛道:“贝勒爷是在嘲笑我?”
胤禛忙道:“绝无此意。”
玉颜追问:“那贝勒爷是什麽意思?”
她都气成这样了,他还在那笑,有什麽好笑的。
苏培盛紧张关注着局势,生怕主子爷和福晋吵起来,自己急出一身汗来,却见主子爷一点儿都不生气,还十分好脾气的和福晋说话。
福晋也像是缓和下来了。
苏培盛这心里头才松了一口气。
他记起自己的差事,见主子爷身上的衣裳都汗湿了,肯定是不能就穿着这个跟福晋说话的。
福晋往常瞧见了一定会让主子爷更衣,这会儿跟主子爷生气,那他们做奴才的就更要照顾好主子爷了。
苏培盛忙让人拿了衣裳来更换。
自己福晋都气成这样了,胤禛人都还没哄好,也不愿意丢下福晋拿着衣裳去屏风後头换。
再说不当着福晋的面换衣裳,有些需要福晋看见的东西不就看不见了麽?
胤禛一个眼色,脱衣裳的时候,苏培盛就领着人忙不叠的退出去候着了。
片刻功夫,屋里就只剩下胤禛和玉颜在。
胤禛含笑慢吞吞的换医生,悠悠道:“若不是爷那样说,福晋怎麽肯过来瞧爷一眼呢?这都有五天了吧,福晋拒了爷五天了。”
五天都说累,早早的就关了门熄了灯,叫小红在外头守着,拦着他说自个儿睡了不许他进去。
胤禛又能怎麽办呢?胤禛又不能真的闯进去,只好用此计策。
福晋这麽一直躲着不见他怎麽成呢?
他总得让福晋知道他不是那样的心思。不然两个人就真的生疏下去了。难道还能一辈子这样躲着?
胤禛的话其实并不是叫李氏立刻将弘时送到福晋那里养着。
他就说李氏养二格格二阿哥三阿哥辛苦,是不是把弘时送到福晋那里养些时日,缓一缓再说。
他这麽说其实就是知道福晋不会乐意,等着福晋来寻他。他再收回这话就是了。
谁知道李氏倒是有些心思的,直接大喇喇的抱着孩子去了。这麽相逼,福晋当然生他的气了。
但效果也很好,福晋直接就寻他兴师问罪来了。
胤禛其实也知道这主意损得很。
他当年那麽小,就被从额娘身边送到了佟佳皇後身边,佟佳皇後待他是极好的,但养母不是生母的处境与困境,成长过程种会经历什麽,胤禛都知道。
但他就是这麽说了。挑动了福晋与李氏的情绪。福晋闭门不见,这是最快能让福晋自己找过来的办法。
尽管不是真的要这样。
玉颜很快反应过来:“贝勒爷是故意的?”
[要是故意的,这个男人就更可恨了!怎麽能这样随便玩丨弄别人的感情!]
“对。故意的。”
挨骂了的胤禛也不知道心里头是什麽滋味。
但是现在瞧见福晋杏眼圆睁,水亮亮的眼睛里头都是对他的怒意与指责,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就好像不停的在骂他。
胤禛觉得心里很舒服。完全不像之前几天见不到人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哪怕是被骂,也比被躲着不见面强多了。
胤禛深深地望着玉颜,“我要是不这样,你怎麽愿意来我这里和我说话?”
“福晋都冷落我好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