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均为废话,后面会改
蝉鸣撕开七月的午后,陈可狸攥着攥出汗的冰棍纸,盯着百货大楼门口旋转的玻璃门。她数到第三十七圈时,突然被人流裹胁着挤了进去。彩色气球、琳琅满目的玩具,还有飘着奶油香的糕点柜,一切都像童话世界。可当她再回头,原本牵着她手的继母已经消失在人潮中。
“小狸!”陈予安冲进百货大楼时,衬衫后背映出大片汗渍。十分钟前继母颤抖着打来电话,说陈可狸在玩具区不见了。他推开层层人群,货架间的过道像迷宫,每一个扎着马尾的背影都让他心跳漏停。
陈可狸缩在角落,眼泪把脸颊上的冰淇淋渍晕成模糊的痕迹。她记得陈予安说过,迷路了要待在原地。可周围人来人往,有个戴墨镜的叔叔问她要不要吃糖,吓得她拔腿就跑。高跟鞋踩过的地面发出清脆声响,她躲进堆满纸箱的仓库,黑暗中只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
陈予安的声音穿透重重货架:“小狸!别怕,我在找你!”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每喊一声,喉咙就像被砂纸磨过。当他终于在仓库门口发现那个蜷缩的小小身影时,几乎是踉跄着冲过去。陈可狸抬起满是泪痕的脸,他伸手把她搂进怀里,闻到她头发上混着汗味的草莓洗发水香气。
“哥哥。。。”陈可狸的抽泣声闷闷地撞在他胸口,陈予安感觉眼眶发烫。这个名义上的妹妹,和他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父亲再婚后,陈可狸像只警惕的小猫,总是躲在继母身后偷偷看他。可此刻她的小手死死揪住他的衣角,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回家路上,陈予安背着陈可狸穿过暮色。她的下巴搁在他肩头,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脖颈。“哥哥,你怎么找到我的?”她突然问。陈予安想起自己翻遍整个百货大楼,甚至和保安发生争执,最后是循着她遗落在货架旁的发卡才找到线索。“因为我们有心灵感应啊。”他笑着说,却在心里默默发誓,再也不让她离开自己视线半步。
陈可狸五岁那年,父亲和继母重组家庭。第一次见面,她躲在继母身后,露出半张白净的小脸,眼睛亮晶晶的。陈予安蹲下来,把手里的草莓发卡别在她头发上,“以后我就是你哥哥了。”她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软软的声音钻进耳朵:“那你要一直保护我哦。”
那天起,陈予安的书包里永远备着创可贴和糖果。陈可狸在学校被男生欺负,他二话不说冲过去;她半夜发烧,他背着她狂奔去医院;她考试失利躲在房间哭,他就坐在门口,隔着门给她讲笑话。他们一起在院子里种向日葵,一起在暴雨天踩水洼,那些日子像被阳光浸泡过的棉花糖,柔软又甜蜜。
可随着年龄增长,有些东西悄然改变。陈可狸十四岁生日那天,陈予安送她一条精致的项链。她红着脸戴上,在镜子前转圈圈。父亲却皱起眉头:“予安,你和小狸毕竟不是亲兄妹,以后别送这么贵重的东西。”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陈予安眼底的光。
从那以后,陈予安开始刻意保持距离。他不再接送陈可狸上下学,不再陪她看星星。陈可狸不明白为什么,她把自己锁在房间,哭湿了枕头。她偷偷在日记本里写:“哥哥是不是讨厌我了?”
直到那天陈可狸走丢,陈予安发了疯似地寻找,才发现那些刻意疏远不过是自欺欺人。背着她回家的路上,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陈予安突然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他知道,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早已在他心里扎了根。
初中时,陈可狸因为和同学吵架,赌气跑到后山。天渐渐黑了,雷声滚滚,大雨倾盆而下。陈予安接到老师电话,抓起伞就往外跑。山路泥泞,他摔了好几跤,膝盖和手掌都擦破了皮,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小狐狸。
终于在一棵老树下,他看到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的陈可狸。她扑进他怀里,哭着说:“我以为你不会来了。”陈予安紧紧抱着她,声音哽咽:“傻丫头,我永远都会来找你。”那一刻,他不再在意世俗的眼光,不再理会所谓的界限,只知道眼前这个女孩,是他拼了命也要守护的人。
高中时,陈予安考上了外地的大学。临走前一晚,陈可狸躲在被子里偷偷哭。陈予安坐在她床边,轻轻擦掉她的眼泪:“等我放假就回来,你要乖乖的。”陈可狸抓住他的手:“哥哥,我会想你的。”
大学期间,陈予安每天都会和陈可狸视频。看着她一点点长大,变得越来越漂亮,他既开心又难过。开心的是她成长得很好,难过的是不能陪在她身边。有一次视频时,陈可狸开玩笑说:“哥哥,你要是我的亲哥哥就好了。”陈予安心里一痛,却笑着说:“现在这样也挺好。”
寒暑假回家,陈予安总会给陈可狸带各种礼物。她会像小时候一样,扑进他怀里撒娇。两人一起逛街、看电影,仿佛时光从未流逝。可陈予安能感觉到,陈可狸看他的眼神里,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那是让他既心动又害怕的情愫。
一次家庭聚会上,亲戚们有意无意地撮合陈予安和邻居家的女孩。陈可狸全程沉默,低头拨弄着碗里的饭。晚上,她敲开陈予安的房门,眼眶通红:“哥哥,你真的要和别人在一起吗?”陈予安看着她,喉结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