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其实怪我,夜里见到琛哥有些激动,就挨个通知了一遍,说今天琛哥请吃饭,还说琛哥现在有钱,大家可着贵的点。”
许刚说起这话是一肚子后悔。
车辆开在新修的马路上,吴泽没打断他,静静的听着。
“就被邹家那边的人知道了,找过来闹了一场,琛哥没动手,就是对方想捞点钱,报了警要钱,不让琛哥走。”许刚:“都是家务事警察也不想管,但是邹家那边就是无赖,撒泼打滚的闹腾着,把琛哥的手机都摔了。”
吴泽墨镜下的双眸颤了下:“邹家?”
许刚有些不知道如何说了,总不好就你亲爸妈:“嗯,就是。。。”
“他不是孤儿院长大的吗?”
“是孤儿院长大的,那俩人,一个爱打麻将不顾家,一个爱喝酒家暴,大儿子都打断了腿,现在都是跛脚。”
“就。。。。。反正琛哥就从小被打吧!左邻右舍的报警也没用,后来五岁那年那个人又喝了酒,琛哥反抗了,那个人拿着剪刀捅了琛哥两剪刀,琛哥被直接送去抢救了,医药费还是琛哥长大后兼职自己去补交的。”
“琛哥命大救了回来,那次之后算是遇到了个好心人,忙前忙后的帮忙,算是把琛哥弄进了孤儿院。”
“琛哥进孤儿院的时候还小,县里的警察都知道情况,也护着他不让邹家那对爸妈来找麻烦,后来琛哥长大了性子狠,再加上他身上没利可图,才算安稳了点。”
“现在是看琛哥长大了,我又嘴贱的说琛哥有钱了,所以就麻烦点。”
小孩和大人,小孩占弱势,现在小孩长大成人,大人已经老老垂矣,倚老卖老要养老,闹着说看病没钱,吃饭没钱,往派出所一躺挡着路,膈应人不说,总不能一脚把他踹飞,那更要被讹上了。
警察倒是能抓,但是这种抓了人家也不怕,就无赖嘴脸,混不吝的。
“没多大事,琛哥这次回来稳多了,他没动手,就看警察什么时候耐心耗尽,把人拘两天,到时候你们一走,又是天高海阔。”
今天警局,法院,几个地方调解折腾着。
家务事难断,邹岩琛的穿着气质,一看就是遇风化了龙,有些同情弱者想和稀泥让他每个月多少出个看病吃饭的钱。
只是邹岩琛怎么会出。
那些过往,吴泽不知,李叔也不知,他只听一听,就难受的红了眼,哎,造孽啊!没想到琛少爷小时候还经历过家暴。
吴泽转头看向窗外,墨镜遮挡了所有的光亮,把一切都照的黑蒙蒙,心疼,怎能不疼,那么小的小孩,怎么能挨打。
那天校外的树下,吴泽摸到过那个伤,邹岩琛说的风轻云淡,追问很久都不肯告诉他真相。
白雪未化,世界一片亮,可那路灯依旧到点发出光芒,许刚让李叔把车停在了派出所外的树下。
吴泽刚想推门下去,许刚就忙道:“哎别,这边不知道你们俩抱错的事,事情都是琛哥自己查自己找到吴家的,没走明面上。”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还是别露面的好。”
吴泽握着门把手的骨结泛白,喉咙犹如卡了刀片,他哽咽的嗯了声,收回了手。
“我下去看。。。。。。”许刚:“哎,出来了。”
吴泽忙看过去,黑色的乌鸦凄厉的叫着,派出所门口走出来一对嘴脸刻薄的男女,看脸有六十多岁,穿着邋遢且脏污,那头发像是一冬天没洗过,已经油的一条条。
男的咳了一口痰,用力吐到了一米外。
女的拧了把鼻涕往鞋底上抹。
今世上世来回交错,吴泽身子有些坐不稳,他蜷缩着手指:“他,他们不是你爸妈吗?”
他看向副驾驶的许刚。
许刚愣了下:“我就一个奶奶,没爸妈。”他指了指窗外的那俩人:“他们就是。。。”
许刚依旧不知道怎么说这俩人。
“我进去看看什么情况。”许刚等那俩人走远,闪身下了车,进了派出所。
吴泽靠在靠背上,几秒后缓缓闭上眼,精美的少爷颓废如琉璃,易碎的让人心疼。
这俩个人吴泽上辈子见过,不止一次,只是每次刚看到,就被许刚和另外几个人拉走,或者是他们去把那些人轰走。
脾气大态度差的让吴泽诧异。
许刚说,那是他的一对无良爸妈,来要钱的,说不用管他们。
上辈子。
吴泽心脏都在颤抖。
这样的俩个人,邹岩琛不会搞不定,可是他们为什么还会一次次出现。
因为。。。。。。周家吗?
所以。。。上辈子许晓霜死了,周家处处为难,利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邹岩琛四面受敌。
然后,他还安排了许刚这些人保护他吗?
上辈子的吴泽,活在了邹岩琛搭建的象牙塔里,简单的烦恼着。
每日都想着和邹岩琛斗智斗勇,折腾他。
枝丫被积雪压弯,天边最后一抹彩霞渐渐消退,那人随风而来,站在不远处和许刚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