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世昌目睹着阮梨上来,后者脚步不自觉放慢,一点点往他面前挪。
“老师好。”
一声冷哼从他鼻孔里发出,“下次七点之前到。”
阮梨分外乖巧地应声:“好的老师。”
她准备转身进教室,潘世昌又叫住她,“见到沈漾了吗?”
“没有。”
阮梨想了想,还是决定保护沈漾的自尊心。毕竟当鸭这件事,还是不要被班主任知道比较好。
“老师您别责备他,他在为生活而努力。”
潘世昌:?
那小子一天天的不务正业,哪门子的在为生活努力?
他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有机会的话,你劝他回来。”
阮梨诧异地指了指自己,“我?”
劝他迷途知返,是不是得花钱给他赎身?
阮梨在心底计算了一下,一个月两千五百块的生活费要省吃俭用攒多久才能赎头牌的身?
看着她眉心越蹙越紧,潘世昌以为她是在想拒绝的言辞,还是没再为难她。
“没关系,不用勉强自己。”
他想起半个多月前在办公室里被亲爹甩了一巴掌后还能冷笑出声的沈漾,只觉得头疼。
潘世昌从业二十多年来,还是第一次碰见这么令人棘手的学生。
他还记得沈漾舌尖顶着发麻的脸颊笑了声,说:“你把我送哪儿都没用,我不会再踏进学校一步。”
潘世昌眼见着在商业界呼风唤雨的沈怀仁,在亲儿子面前被落了脸色,第一次露出愤怒到极致的表情。
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都不敢说话,年轻点的更是吓得瑟瑟发抖。
那小子还接着狂妄至极地放狠话:“要不你就打死我。”
要不是潘世昌及时拉住沈怀仁,沈漾怕是真的要挨打了。
唉,十年难一遇最有希望拿下理科状元的人才,却连高考也没参加。
换他是沈漾的爹,他也得气死。
思绪收回,看见眼前眉眼乖巧的阮梨,潘世昌心情好些了。
还是女孩子省心,看着就不会惹事儿。不像沈漾,还有跟他混的孟新,就知道在老师雷区蹦迪。
潘世昌转过身重新看向楼下,“你进去吧。”
阮梨不想接受全班的注目礼,从后门回了座位。
她刚坐下,翟淑怡就转过来了,“阮阮同学,你是我们班两年来第一个迟到的人。”
阮梨从包里拿出古诗词背诵的小册子,那是她自己买的,她眨了眨眼,问:“沈漾不算吗?”
“他是压根不来,而你是虽来但迟,”翟淑怡是自来熟,对阮梨话总是多,“不过听说他今年参加过高考了,既然复读为什么不去复读班?”
阮梨翻页的动作一停,讷讷地开口:“……我也是复读生。”
“你想不开来我们实验班复读?”翟淑怡小声惊呼,“那你高考多少分呀?”
她尴尬地比了个三的手势。
“六百三?”
“……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