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只感到双眼一黑,整个人脑袋空荡荡的,整个人下意识的瘫软,吕氏见状立刻搀扶起来,朱元璋则整个人杀意凛凛的看着这群太医:“治不好,咱扒了你们的皮!”
太医们手脚发凉,跪在地上身躯发抖,这位皇帝是真的会扒了他们的皮啊。
可天花这种疾症这么多年来,就始终没有彻底根治治疗的方法,那些古代有名的圣手神医也束手无策,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啊。
陛下,太难为他们了。
可他们也不敢去和陛下讲理啊。
特别是众多太医面前的太医院院使戴思恭,他更是被吓得手脚冰凉,洪武朝太医院官职中,院使为正五品,乃太医院最高长官,总领医政,若是陛下怒而想要杀了太医们,可能其他太医能活下来,但他戴思恭这个院使是绝对活不下来的。
甚至可能会抄家。
可怜他那幼子戴礼,目前还在贡院考场内担任小小医官,憧憬着治病救人帮助考生们,可谁知他的儿啊,要被自己给连累了。
“重八,别难为他们了。”
“给他们些钱,让他们各自离宫吧。。。”马秀英心中隐隐作痛,红通通的眼眶看着这些太医,拿出帕子轻轻的擦着。
雄英,真的要离开她了。
自己最喜欢的皇孙儿啊。
她感到天昏地暗,撕心裂肺的感觉传来,马秀英悲痛欲绝的哽咽着,瘫坐在那石阶上,她只感觉自己的眼泪似在往心里流,变成了酸的、苦的。
雄英才八岁啊,就要这么的走了。
“杀,都杀了!来人,把他们给咱都杀了!一群庸医!”朱元璋愤怒的看着面前跪在地上发抖的太医们,下着命令。
“重八,我说了别难为他们,你要把我也给活活气死不成,咳咳。。。”马秀英拿出帕子,遮着嘴,剧烈的咳嗽着,见状朱元璋心头一颤,立刻轻轻的拍打着马秀英的背,“妹子咱错了,咱不杀了,不杀了。”
说完他回头冷的看向这群太医,“滚,赶紧滚!”
但随即他又扫了戴思恭一眼道:“身为太医院院使,无治病救人之能,给咱拿下!”
朱元璋可以饶了太医们,但却也要拿出个典型来惩罚,不然日后皇室贵胄们生病,太医们依旧无治疗方法,他依旧要继续养着这些太医?
这些太医是否会认为,即使无法救人,依旧无事,从而懈怠?
在他看来,就是这群庸医医术不周!能饶恕大多数人已经是格外开恩了,至于院使,早该下狱然后换其他人上位了。
太医们如获大赦,院使戴思恭面如死灰,果然陛下可以宽恕其他人,可未必会宽恕他这位院使。
太医们刚要离开,马秀英看了一眼那被侍卫拖走的太医院院使戴思恭,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让朱重八开恩,能救下大部分人已经很不错了,随即她又令人给了太医们些许的盘缠,“都离开宫里吧。。。”
马秀英看着这群太医,哽咽道。
她现在还活着,哪怕雄英走了,有她在重八也不会大开杀戒。
可她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活不了多久了,一旦她去了,重八可能依旧会杀死这群太医,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让他们离开宫内吧。
也算是能剩下一条性命。
朱元璋能看出来马秀英的想法,但却没有多说什么,在他看来这群庸医既然治不好乖孙的命,那就合该杀死,但既然妹子想要放过他们,那就放过吧。
不能再气妹子了。
此时的气氛显得有些死寂,朱元璋、马皇后、朱标都显得格外悲痛,有些无法接受皇长孙朱雄英要离开的事实,在旁长久默然不语的吕氏见状,出言安慰众人道:“今日是科举会试开考的日子,想来又能为朝廷增加不少人才呢。”
众人的注意力确实被转移了,特别是朱元璋,深以为然的颔首,“自我大明建国以来,举荐制度始终会出现各种问题。”
“譬如咱虽将德行作为举荐的核心标准,强调纲常伦理,可却导致大量被举荐者虽然品行端正,却缺乏真正治理国家的才能。”
“同时,还有不少人运用贿赂的方式,入地方为官!”说到这里朱元璋脸色一沉,怒道:“咱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贪官,可不少地方大族有了举荐的资格,依旧任人唯亲,举荐的也大多数都是世家大族和当地豪强,百姓根本没有机会。”
“若不实行科举制度,这天下是咱老朱家的,还是这些大族家的?”
朱元璋看向了标儿,语重心长的道:“这次科举作为时隔九年的首次开科,咱格外重视,你要从其中寻找适合的人才培养、提拔。”
朱标点了点头,将朱元璋的话放在了心上。
他知道父皇对于这次科举格外看重,若非是雄英的病情越来越重,可能父皇此时已经带着他前往贡院,观看问候此次科举的考生们了。
因为吕氏将话题扯到了科举的事情上,这里死寂悲痛的氛围缓和了许多,朱元璋教授着朱标各种用人的道理,和这次科举考中者的任用方法,吕氏见状,极其贤惠的去泡茶,给父子两人端了过来。
时间缓缓流逝,半晌过后,忽然有锦衣卫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见到锦衣卫来了,太子朱标和太子妃吕氏脸色尽皆变了,朱元璋则是表情平淡,看着前来的锦衣卫。
通常来说,锦衣卫的到来,并不是好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