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醒不过来有那么严重吗?”颜父急切地问。
姜博士说:“她的昏迷原因我们一直没弄清楚,这方面卢教授是专家,还是让卢教授来说一下吧。”他指着神经内科的一位中年医生。
卢教授说:“病人脑部未见创伤,却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我们虽然给她做了多项检查,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原因。昏迷其实并不是太大的问题,关键是她大脑昏迷的同时也抑制了新陈代谢,一方面她的外伤愈合困难,另一方面她的心肺功能已经受到了影响。”
“什么?她的心肺怎么了?”如同晴天霹雳,秀儿的母亲自己就有心脏病,她深知这种病的可怕。
“我来说吧,”心血管内科的李主任接过话头。
“您女儿的左肺严重受损,肺功能受到影响很好理解。至于心脏这块儿,我们在给她进行全面检查的时候现,她的心脏已经生了病变。时间大概有三四个月了。”
“什么?”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夫妻两人对望一眼,这不正是他们开始反对秀儿和陈曦在一起的时间吗?
“虽然我有心脏病,可是我女儿的心脏一直是健康的啊!我陪她做过很多次体检的。”颜母悲痛万分。
李主任说:“您女儿的体质较弱,心脏功能也比一般人差一些,当然相对而言还是健康的。我们怀疑她这次病的原因可能是受到情绪的影响。比如过度的悲伤、思虑或者兴奋之类的,情绪的剧烈波动对心脏的影响是很大的。”
神经科的周医生接过话头:“我们怀疑您女儿的昏迷也和她的情绪有关,会不会是她的精神上受到巨大打击,因此压抑大脑的活动,使自己陷入沉睡,这其实可以看做是病人对自己的一种保护。我们以前就遇见过类似的病例。”她试探着问:“您的女儿最近在生活上或者感情上有没有生过重大的挫折?”
夫妇两个人听到这里面如死灰,生活从来都不是仁慈的,当你费尽心思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时,也许你失去的比得到的还要多得多。
他们心里懊悔极了,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倒不如索性成全了一对有情人。
“难道真的无法确诊吗?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秀儿的父亲追问。
周医生说:“现在很多检查数据还没有出来,所以无法最后确定。不过很抱歉,确诊的可能性很小。您知道人类的大脑是最复杂的,在医学界,很多这方面的病症是无法解释和解决的。我们现在更不能确定她什么时候能醒,也许很快,也许一个星期,也许一个月甚至更长时间。”
姜博士说:“我们只能尽最大的努力救治您的女儿。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让您的女儿苏醒过来,您二位多陪陪她,多和她说说话吧,也许能唤醒她也说不定。”
“她会有生命危险吗?”颜母强忍眼泪问道。
姜博士说:“如果长时间处于现在这种状态,她的心肺功能会严重受损,到时内外交攻,恐怕会危及生命。”
羽儿的车刚在积水潭医院的停车场里停下,陈曦就以最快的度推门下车,然后朝着医院的大门没命地跑去。
她拼命地跑着,肺部憋闷难忍,心脏慌乱地狂跳着,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使她麻木了,她现在脑子里一片漆黑,只想马上见到秀儿!
她奔进医院的大门,奔向重症监护室。
在秀儿病房的门口,上气不接下气的陈曦见到了秀儿的父母。他们憔悴不堪,几天不见仿佛老了十年一样。
陈曦扑地跪倒在地上,放声大哭:“叔叔阿姨,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秀儿!”通过车祸的时间和地点她很容易猜到生事故的原因。
夫妻两人看着痛哭流涕的陈曦,心中充满了懊悔。
他们心里很清楚,之所以生这样的意外,归根结底最大的错还是在于他们,他们才是真正的刽子手。
他们现在什么想法都没了,到底是因为什么生的车祸,他们已经不想知道了。
只要女儿能够好起来,只要她健健康康的,无论她做什么他们都不会再去干涉了。
他们都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颜母拉起陈曦说:“孩子,是叔叔阿姨对不起你们!你快去看看秀儿吧,和她说说话,看看能不能叫醒她。现在只能靠你了,她是那么喜欢你……”她的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医生说她要是再不醒过来,她会……”她哽咽着没有继续说下去,陈曦却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您是说她会……死吗?不是说已经脱离危险了吗?”
秀儿的父亲忍痛将她的病情复述一遍。最后他说:“我们想尽了各种办法,却一直无法叫醒她,曦曦,现在只能拜托你了。”
头上仿佛一个晴天霹雳,陈曦身子一软坐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