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些复杂的,似乎混杂着心疼、愤慨、惋惜、同情、费解的情绪,化为一个念头:
要是能早些遇见小八云,陪伴在他身边就好了。
纷杂的念头繁多,但在脑海中也不过是一两秒的时间,萩原研二抬起的手触碰到了那个横在肩颈处的刀伤。
手下的肌肉骤然紧绷,他顿时被吓了一跳,慌张地询问:“还会疼吗?”
“不会。”结城八云小幅度地摇头。
要说疼痛,还是烧到神经的伤疤更容易疼痛。好在他身上这个烧伤创面小,没有影响到神经,更不会影响到身体功能。
没有烧在手臂上,真是太好了。他无比的庆幸。
萩原研二发现,背对着他,半侧过头的结城八云与他印象中的青年很不一样,提起伤疤也没有强烈的反应,可只看伤疤就能猜到受伤时情况多么严峻。
他猛然意识到对方比他想得要更坚强。
结城八云就是那种白水鉴心,清澈如溪的人。哪怕脸上看不出过多情绪,他的心里也绝对没有坏心思。
萩原研二低头,抚过长长的刀伤后,手不自觉地往下滑,滑过有一点凸起的灼伤瘢痕。
感觉到皮肤再次紧绷,他紧张地抬起头,上前一步。
以他傲人的身高,视线很不小心的就穿过肩膀。
他忙不叠地收回目光。
冬日红樱,别有一番风味。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
萩原研二叹了口气,卷起的气流好似惊扰到了结城八云,让他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
哦……刚泡完温泉,这样会感觉很凉吧,尤其是头发上面还会有些没有吹干的水滴滑落下来。
“小八云,穿上吧。”萩原研二不敢想,如果自己看见了结城八云的正脸,会是什么狼狈样子。
而且,他也有一点担心小八云现在是不是身体上不舒服,只是在硬撑。
毕竟这腐肉不是谁都能剜出来的。
“好。”
他听见身前这个人轻轻应声。
然后就像是迫不及待一样地拉上了衣领,最后系上腰带,转身坐回了沙发上。
萩原研二:“……”
果然是他的目光太如狼似虎了吗?!
他小心观察着面前的青年。
结城八云神色淡淡,再经过浴衣的掩饰,就让人看不出他的身形是紧绷还是放松的。
看不出来的萩原研二有些心焦。
这不对……有些不对。
他扫了眼结城八云,明明小八云近在咫尺,却让他感觉远在天涯,更像是大自然的雷电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形成速,消散也是光速。
总觉得小八云要离他远去了,是错觉吧?
萩原研二想要说些什么,然而舌头像是被打结了一样,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话了。
说些什么,又要说什么?
他急得额头上冒出了汗,看上去无比的紧张,他小心翼翼的问:“小八云……你怎么了?”
黑发青年抬起头,淡淡地看着他:“……没怎么。”
“……”萩原研二再度叹气,抬起手去摸小八云的右手腕。
黑发青年的金色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但是没有任何的动作,没有迎合,也没有抗拒。
萩原研二得以很轻易地掀开了结城八云的浴衣袖子,看见了小臂上的一道贯穿伤。
他大惊失色:“这是怎么造成的?!”
那可是贯穿伤,是贯穿伤啊!
这么细,总不可能是线——线怎么可能有那么锋利呢?所以一定是另外的、特殊的工具,或者是武器。
是针吗?那种特意被造出来,用于惩罚的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