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啦。”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疼痛。花枝没有纠缠他的心脏,任由他连根拔起,滴下了浓稠的鲜血,浇灌大地。
也许,生在峡谷巷的我们,生来就不配拥有翅膀。
在黑洞扎来的刹那,他微微侧身蓄力做好了一切觉悟,将一切回忆抛诸脑后,攥着瘦弱的花朵,却如同紧握骑枪,向着暗无天日的宿命,起最后一次冲锋。
心脏的蹦跳声逐渐远去,至万籁俱寂,宛如回到羊水之中,浸泡在她的温暖之中。
“呼……”花枝捅向黑洞,掀起淡淡的风,刺入黑洞之中。
“叮。”无比清脆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如此清晰。
这并不吵闹,不似先前骑枪对冲那般开头便是震天撼地,倒像是把一根锥子捅进一座玻璃大厦。
黑洞被这孱弱的一击停下了,无法在前进分毫,一微米都不行。
时空仿佛定格在了此处,无声无息。
“咔擦。”自花枝处,黑洞裂出了一道细小的裂痕,照出了明亮的白光。
那就让我们的梦想,代替我们飞翔。
花枝扭转。
下一秒,黑洞上裂出了千道万道千万道闪耀的裂痕,不断加亮加宽,吹出呼呼的微风,而后,在这至暗时刻,绽放出了无边无际的曙光。
“乒!”黑洞轰然碎裂,而是碎成了无数片的碎片,带着白色的亮边,在黑夜中闪耀,如同深处在银河中央,伸手便是星辰大海。
固态的狂风,即支离破碎的黑洞,化为了璀璨的繁星,不再呼啸,归于宁静,并且向后飘荡而去。
最后一颗星星碎裂,且所有的锁链,在同一瞬间崩断,解体,一根完整的链环都不复存在。
魔王眼前的无尽黑暗在一瞬间化为了星空,手足无措,如同原始人第一次仰望灿烂的流星雨,眼中倒映流光,说不出任何词语,但那份震撼却深深烙印在心底。
为什么?审判黑洞,应凌驾于一切概念之上……
碎片飞逝,花枝猛进,扎入他的胸口,而后带着他,卷起狂风,拔地而起,飞向黯淡无光的苍穹。
我们……在飞?
直到离地面已有几百米距离之后,魔王才迟迟回过神来。
并非直冲云霄,而是像一颗倒转的流星,划向高处的同时,也在飞向远方。
不可能……他的罪孽力已经耗尽,不可能利用风暴之力飞翔。
花枝捅入他的身躯,并打出了裂痕,涌出了明亮的白光。
魔王抬头,望向眼前的孩子,眼中分明也没有风暴的踪影。
“为什……”
孩子没有回答,因为,答案近在眼前。
“嘎啊!”一千万声啼叫,重叠在了一起,仿佛将一千万个新生儿抱进维也纳金色大厅,由贝多芬指挥他们,用啼哭轰开新世界的大门。
在他们身旁,是成千上万只鸦鸦。
它们各不相同,有的小得像只小鸡,有的壮得像只老鹰,有的出生自带一只沉甸甸的骑士头盔,罩住了脑袋,有的身上用粉笔和水彩笔画着涂鸦,全是蹦蹦跳跳的诙笑。
所有被魔王囚禁的〔仇恨〕,都挣脱了坚不可摧的枷锁,拒绝杀戮,拥抱新生。
而现在,它们化作的鸦鸦,正挥动着它们的翅膀,自由自在。
它们绝大部分都不会飞,本不应该乘风翱翔。
但是,它们的信念汇聚成了长夜中央的曙光——它们用双翅,齐心协力,掀起了风暴!
并非风暴托举它们,而是它们,创造了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