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恐惧激了强烈的求生欲,有几个村里的汉子留下来,也顾不得到处找武器,随手抄起附近院子里的锄头斧头便冲上去。
这些耀武扬威的山匪中,确实有一些逃兵或反贼,但大多数都只是普通人,只会拿着大刀劈砍,毫无经验,漏洞百出。
只有一个最难缠的
靳时栖趁机捡起掉落的砍刀,刀柄上还沾着黏腻的汗水。
疤脸虽然喉咙受伤,但暴怒让他爆出骇人的力量,每一刀都带着呼啸的风声劈来。
“小杂种嗬老子活扒了你的皮!”
疤脸的声音嘶哑如恶鬼,刀锋横扫向靳时栖腰腹。
靳时栖猛地后仰,刀尖擦着他的肚皮划过,他顺势用刀格挡,虎口被震得麻。
疤脸趁机一脚踹在他胸口,靳时栖倒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墙上,疼得眼前黑。
一个营养不良的少年,怎么比得过膀大腰圆的山匪?
王虎见状想冲过去帮忙,却被另外两个山匪拦住。
疤脸狞笑着逼近,刀尖拖在地上出刺耳的刮擦声。
靳时栖的砍刀掉在三步外,他强忍剧痛,手指悄悄摸向腰后——
那里别着他平日削箭的小刀,只有巴掌长。
“先剁了你的手”疤脸高举砍刀,“看你还怎么射箭!”
刀光落下的一瞬,靳时栖猛地翻滚,同时抽出小刀狠狠扎向疤脸脚踝。
“啊!”
小刀精准地刺入脚筋,疤脸一个踉跄,砍刀劈在一旁的石头上,溅起一串火星。
靳时栖趁机扑上去,整个人撞在疤脸受伤的喉咙上。
鲜血顿时从伤口喷涌而出,溅了靳时栖满脸。
疤脸出窒息般的“嗬嗬”声,疯狂挥舞砍刀,靳时栖死死抱住他的腰,两人一起摔进村沟的泥灰里。
尘土飞扬中,靳时栖摸到一块尖锐的碎石,他毫不犹豫地抓起石头,用尽全力砸向疤脸太阳穴——
“砰!”
第一下,疤脸的眼球凸出。
“砰!”
第二下,头骨凹陷下去。
“砰!”
第三下,碎石子嵌进了血肉里。
当他终于停手,疤脸的头已经像个摔烂的南瓜。
他喘着粗气爬起来,现自己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扭曲变形,指甲缝里塞满了碎肉和石屑。
第一次杀人,靳时栖的手却稳得可怕。
他拔出小刀时,温热的血溅在脸上,带着铁锈般的腥味。
疤脸死了。
靳时栖喘着粗气,半晌后看向自己染血的手,忽然现杀人和杀兔子竟没什么两样。
都是要先屏住呼吸,等猎物放松警惕。
刀锋刺入皮肉的触感也相似,先是遇到些许阻力,接着是“噗”地一声轻响,像是戳破了一层湿牛皮。
就连温热的血喷在手上的感觉都差不多,只是人血更稠些,带着股铜锈般的腥气。
兔子死前会睁圆眼睛,人也是,就连濒死时抽搐的腿都如此相似。
但也有一点不同。
兔子血能换来神灵庇佑,而人血只会招来更多仇恨。
山神大人,请饶恕我吧。
他弯腰捡起疤脸掉落的砍刀,刀柄上缠着的红布已经被血浸透。
这刀比他的小刀重许多,但握久了,想必也会像杀兔刀一样顺手。
靳时栖回头,有两个山匪已经被绑起来,其余三位毙命于此。
“找死,让我们五当家知道了,你们都得死!到时候把你们的头挂在寨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