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戟对弯刀,火星迸溅如血。
赫连云的刀法诡谲如蛇,专挑靳时栖右半身空门:
“我倒是不清楚,白狼将军竟是个左撇子?”
靳时栖冷笑不语,短戟突然变招为枪,一记挑飞对方肩甲。
赫连云暴退数步,金冠落地,靳时栖忍着右肩的疼痛刚想要追,就听到身后传来许乔的喊声——
“将军小心!”
但这提醒来得太迟,靳时栖回身瞬间,一柄长矛已穿透腹甲。
是军中副将。
“叛徒”
血从铁面下汩汩涌出,靳时栖不可置信盯着他,也明白这次陷阱是专为自己做的局。
“可惜了。”
赫连云拾起金冠,盯着靳时栖若有所思。
“若非各为其主,我倒挺想和白狼将军交个朋友。”
他脸上扬起一抹笑,靳时栖突然暴起,短戟脱手如电!
“噗——”
戟尖刺中赫连云左胸,北狄皇子踉跄后退时,靳时栖已被十余杆长枪架住咽喉。
“白狼将军已擒!今日便要他们血债血偿!”
北狄皇子撑着受伤的身体,高举染血弯刀,声音如雷霆般滚过整个战场,一阵骚动如涟漪般在整个北狄军中扩展。
这不是恐惧,而是逐渐升腾的亢奋。
号称不败的白狼将军被擒了?
被擒了!
他的声音极具煽动力,每个字都像火把投入干草堆。
北狄士兵们开始用刀剑敲击盾牌,出有节奏的轰鸣,士气以肉眼可见的度高涨,赤焰军节节败退。
白狼将军是赤焰军的主心骨。
北狄皇子的弯刀刺中靳时栖的膝骨,他的身体不受控制从战马上坠落。
铁面具磕在砂石上,出沉闷的声响,血从甲胄的缝隙里渗出,浸透身下的土地。
北狄士兵的欢呼声、刀剑碰撞的铮鸣,都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纱,变得遥远而模糊。
鸣金声响起,这是撤退的讯息。
“将军!”
许乔的长枪撕开重围,却被亲信死死拽住马缰:
“许将军,主帅被擒,不能再折您了!”
许乔眼睁睁看着靳时栖的身影淹没在狄军黑潮中。
落日西沉,赤焰残部溃退三十里。
恍惚间,靳时栖看到多年前的自己。
那个跪在山神庙前,仰头望着神像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