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雁漠然地把剑收了回去。
掌门吐出一口鲜血,扑通一声,从山上落了下去。
小师妹尖叫一声,像是发了疯一般地冲了过去,“爹!”
她跌跌撞撞地跑到他的身边,用手指试探他有没有呼吸,在感受到她的指尖还有着温热的呼吸时,她一下子放松下来,脸上似哭非哭。
“太好了,爹你没死,祝雁,我爹养育你多年,你就是这样回报他的,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祝雁斜睨了她一眼,“怎麽,你是感觉我没有打你吗?”
听到这话,小师妹立刻畏缩了一下。
祝雁嘲讽地笑了笑,“回报?你想让我怎麽回报呢?心甘情愿地去死吗?为了你们的贪念,为了你们的仙途去死。”
“难道不是吗?”小师妹尖叫着,哭喊着,她知道,经过这麽一出,她再也不能修仙了,“你难道不该回报吗?难道我们就这麽白白地养了你吗?你这个狗东西,狼心狗肺的狗东西。”
“养?我可不需要你们养。”祝雁把她的剑擡起了几分。
她明明有哥哥,有母亲,有家人,可她……
小师妹一下子清醒起来,连忙用衣袖擦了擦她被糊住的视线,摇晃着她的爹爹,就像是面对她的救命稻草一样,一把鼻涕一把泪道,“爹,你快点醒来啊,祝雁她要杀了我,你快醒来啊,都是我,都怪我害了你,要不是我,你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
就像是真的有什麽感应一般,地上昏迷的掌门,缓缓地擡起一只手来。
小师妹的哭喊声骤然顿住,哽咽道:“爹你醒来,你看看我,我是云儿啊。”
祝雁一直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就像是隔着一层纱,无动于衷地看着她的哭喊,看着他们的,父慈女孝。
她心道,无聊的温情。
掌门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眸子迷离着,像是看不清眼前的人,“云儿……”
他嘶哑着问道。
“是我是我。”小师妹扑过去,连忙抓住他的手,把脸凑过去,轻轻贴再上面,像是要让他感受到她的温度一般。
“爹你好好看看,我是云儿啊,你醒来就好。”
掌门的眸子还是迷离着,像是不清楚发生了什麽,他把手往回抽,从小师妹的手中挣脱。
云儿擡起头来,不解地看他,“爹……”
那只手放在了她的脑门上面,不知为什麽,平日这个宽厚温和大掌,此时放在她的头上,她却忽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每一处头皮都炸了起来,像是在诉说他的存在。
可是,可是这是她爹爹啊,最疼她爱她的爹爹,为了她可以修仙幸苦付出的爹爹,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回害她呢。
云儿的颤抖着扯出一道笑容,像是小时候和他撒娇一般,“爹爹,你……”
她的话骤然顿住,鲜血顺着她的脑袋蜿蜒而下,使她现在的笑容显得异常的扭曲。
突然,那层纱被打破了,祝雁错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掌门的五根手指深深地插进了小师妹的脑袋里,大股大股的鲜血顺着那五个洞流出,然後他的手指轻轻一扣,小师妹的头盖骨被他挖了下来。
白花花的脑子就这麽暴露在视线之外,她的双眼还睁的大大的,脸上残留的依赖还没有完全褪去。
扑通一声,小师妹倒在了地上。
掌门哈哈大笑着,艰难地支撑起身体,扑过去啃食她的脑袋,大口大口地吞食着。
祝雁几乎都快要忘了言语,身体一阵发冷,似乎是不能控制一般,僵硬的,站在这里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一幕。
这诡异瘆人的一幕。
这时,宗门的其他人也看到了这一幕,无比的错愣使他们忘记动作。
“小师姐……”
来找祝雁的那个小弟子呆呆地喊道。
掌门……这是疯了吗?
只此一声,陷入疯狂当中的掌门立刻回过神来,他擡起头,环视了一圈,和他对视的人无不退缩。
无它,他现在的牙齿上脸上,全是未干的血迹和粘稠的脑浆,他癫狂地大笑着,眼里疯狂就像是一个未开化的野人一般,“哈哈哈哈,你们全看到了,全都看到了,既然这样,那就全灭口好了,全都杀了,哈哈全杀了。”
“御安,起。”
锋利的剑身直直冲向那个开口说话弟子的咽喉。
祝雁执剑一挡,那把剑被她挑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