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官服纹样的右臂相触,爆发出刺目金光。《正气歌》文字与太极图产生共鸣,将涌来的血蛭尽数净化。但就在这光芒中,年轻捕快的瞳孔彻底失去了人类神采,变成纯粹的血红色:
"他。。。醒了。。。"
远处传来钟声。午时到了。
义庄地窖的霉味里混着新鲜的血腥气。周子安的尸体躺在停尸板上,青灰色的皮肤布满蛛网状红痕,正是考场上那些血蛭留下的"冤"字印记。李玄用铜钱剑挑开书生的衣领,脖颈处赫然缠着七根褪色的红绳——与陈玉卿尸体上的如出一辙!
"不是巧合。。。"老道的声音干涩得可怕。他掰开尸体紧握的右手,掌心是块砚台碎片,边缘还沾着干涸的墨迹。碎片内侧有凹凸不平的纹路,细看竟是微雕的《孝经》篇章。
刘乐的纸化左臂突然震颤起来。年轻捕快的状况更糟了——纸化已经蔓延至心脏位置,右半身也开始出现蛛网状的纸质纹路。更骇人的是,他的右眼完全变成了血红色,瞳孔中的青铜棺影像里,那个穿龙袍的老者已经站在棺边!
"砸开。。。砚台。。。"刘乐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回声。他的纸质左臂自动展开,像刀锋般劈向那块碎片。
"咔嚓"。
砚台碎片裂成两半,露出内壁镶嵌的东西——七颗人牙!每颗牙齿都刻着年份,最早的是"永昌三年",最近的是今年的"壬戌年"。最中间那颗大牙上精细地刻着生辰八字,正是周子安自己的!
"这是。。。他自己的牙?"李玄的指尖刚触到牙齿,某种记忆碎片就涌入脑海:二十年前的贡院密室,自己穿着官服正在检查某个书生的牙齿。。。"癸水命格,齿列整齐,可取心头血。。。"
老道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灯架。灯火熄灭的刹那,地窖四壁突然浮现出荧光般的纹路——是七具尸体的轮廓!每个轮廓的脖颈处都延伸出红绳,在空中交织成网,最终汇聚到周子安尸体上方,形成个诡异的伞状结构。
"七煞锁魂阵。。。"李玄掐诀念咒,胸前的太极图迸发金光。光线照到伞状红网时,那些绳子突然自行拆解,铜钱叮叮当当落了一地。最诡异的是,这些铜钱落地后自动排列,拼出个完整的符咒:
「以文曲之名
取七子之血
饲棺中之物
保龙气不散」
符咒成型的瞬间,周子安的尸体突然坐起。腐烂的嘴唇蠕动着,吐出口黑水,水中泡着半片金箔——与陈玉卿死时吐出的如出一辙!金箔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但仍能辨认"永昌三年,萧氏"几个字。
刘乐突然跪倒在地。他的纸质左臂插入黑水中,皮肤下的《正气歌》文字疯狂游动,将液体尽数吸收。年轻捕快的右眼血流如注,瞳孔中的影像越来越清晰:皇陵地宫里,那口青铜棺旁还摆着七口小棺,每口棺前都立着个穿青衫的书生亡魂!
"道长。。。他们是。。。"刘乐的话被剧烈咳嗽打断。这次他吐出的不是鱼鳞,而是几颗带血的米粒——正是义庄用来压尸的那种。
李玄拾起金箔对着灯光。透过薄如蝉翼的金片,他看到某个穿宫装的女子正在将金钗递给官服男子。当画面转到正面时,老道的手剧烈颤抖起来——那个接钗人,分明长着和自己一样的脸!
"前世记忆。。。都是真的。。。"铜钱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李玄扯开自己的衣领,锁骨下方那个离卦烙印正在隐隐作痛。更可怕的是,烙印周围的皮肤开始浮现细小的符文,正是周子安砚台上刻的《孝经》篇章。
刘乐的纸化右臂突然暴涨。新出现的纸质部分不像左臂那样光滑,而是布满凹凸的纹路,细看竟是微缩的《论语》字句。这些文字脱离皮肤,在空中组成箭头指向窗外——血月不知何时已经升起,月轮中的黑影比往日更加清晰,是个穿龙袍的剪影!
"他。。。等不及了。。。"年轻捕快的声音越来越弱。他的右眼瞳孔中,"一"字已经融化大半,变成黑血流下眼角。
地窖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透过门缝看去,一队纸人正抬着顶猩红轿子踏月而来。轿帘掀开的刹那,露出里面穿嫁衣的身影——正是二十年前溺亡的王涣之!他腐烂的手指间缠着褪色的状元绳,绳头系着半块青铜面具。
"李兄。。。"轿中的亡魂抛出个东西。那物件在空中展开,竟是张完整的人皮,上面刺着皇陵地宫的密道图。图中特别标注了七个星位,每个位置都画着个小棺材图案。
刘乐的纸化双臂突然自动伸长,抓住人皮地图。接触的瞬间,他全身的纸质纹路都亮起金光,《正气歌》与《论语》文字脱离身体,在地图上组成立体的皇陵模型。最骇人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