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青铜棺所在!
"明日。。。午时。。。"年轻捕快的声音越来越弱,"两个。。。只能。。。活一个。。。"
子时的更声从远处传来。所有纸人同时自燃,绿色火焰中,驿站突然变得腐朽破败,仿佛瞬间经历了数十年风霜。唯有床底那口黑棺依然崭新如初,棺内不知何时多了卷竹简,上面用血写着:
「李长青亲启
完约之时
轮回再启」
山神庙的门槛上积着厚厚香灰,每走一步都扬起带着血腥味的尘埃。李玄的铜钱剑在踏入殿门的瞬间结满冰霜,剑穗上残余的红线寸寸断裂。刘乐跟在他身后,年轻捕快的右半身已经完全纸化,行走时发出沙沙声响,左眼瞳孔中的青铜棺影像越来越清晰——棺盖已经打开三分之二!
"有人。。。刚来过。。。"刘乐的纸质右手按在供桌上。桌面的灰尘有刚被擦拭的痕迹,形成个箭头指向神像背后。更诡异的是,残留的指印细如孩童,却带着成年人才有的螺纹。
神像在烛光下投下扭曲的影子。看似慈眉善目的山神像,影子却呈现青面獠牙的恶鬼相。李玄绕到神像背后,发现底座上刻着行小字:"丙寅年六月初七,李长青封"。字迹被反复描摹过,最新的一层还带着新鲜朱砂。
"又是我。。。或者说'他'。。。"老道的手指刚触到字迹,某种记忆就涌入脑海:穿官服的自己正指挥工匠将某个活人封入泥塑。。。那人挣扎时,指甲在未干的泥坯上留下抓痕。。。
供桌上的蜡烛突然爆燃。火焰窜起三尺高,将神像的面容照得忽明忽暗。在某个闪烁的瞬间,泥塑嘴角似乎上扬,露出个狰狞的笑容。刘乐的纸化右臂突然展开,像盾牌般挡在李玄面前——神像手中的"山神杖"正在融化,露出里面招魂幡的真容!
"退后!"李玄扯开道袍,胸前的太极图迸发金光。光线照到神像时,泥塑外壳开始剥落,露出里面干瘪的尸体——穿着七品官服,脖颈缠着七根褪色红绳,正是二十年前溺亡的王涣之!
"李兄。。。你来了。。。"干尸的喉咙里发出砂纸摩擦般的声响。它僵硬的抬手,招魂幡无风自动,幡面上用血写着七十九个名字,最新添加的是"刘乐"二字。
殿外突然狂风大作。山门被吹得砰砰作响,每一声都像重锤砸在心头。李玄的铜钱剑自动飞起,在空中组成北斗阵型镇压干尸,却见王涣之的遗骸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细密的尖牙——每颗牙齿都刻着生辰八字!
"魁星点斗。。。朱砂变尸斑。。。"干尸咏叹般念着。它腐烂的手指插入自己胸腔,掏出一卷泛黄的人皮,抛向李玄,"看看。。。你当年的。。。杰作。。。"
人皮展开是张名单,记录了近四十年所有被选中的书生。每个名字旁边都标注着命格特性与取血日期,笔迹俊秀挺拔,分明是李玄自己的字!最上方的"王涣之"名字旁还画了个小像,栩栩如生的面容旁批注:"离火命格,可作引子"。
"引子?"老道的手剧烈颤抖。更多记忆碎片涌现:自己将银针刺入王涣之眉心。。。用挚友的心头血在皇陵画符。。。还有,将某种东西封入青铜棺。。。
刘乐突然跪倒在地。他的纸化右臂插入地面,像树根般吸收着庙里的阴气。《正气歌》文字在透明化的皮肤下流转,暂时抑制了纸化蔓延。年轻捕快的左眼血流如注,瞳孔中的影像投射到空中:青铜棺中的老者已经站起,正在吸收七口小棺冒出的黑气!
"他。。。快醒了。。。"刘乐的声音带着金属回声。他的纸质右手突然伸长,抓住神像底座猛地一掀——底座下藏着个暗格,里面是用孩童背部皮肤制成的地图,详细标注了通往皇陵的密道。
地图展开的刹那,整座山神庙剧烈摇晃。干尸王涣之的遗骸从神龛跌落,摔得四分五裂。头颅滚到李玄脚边,咬住他的道袍下摆,含糊不清地说:"午时。。。斩龙。。。否则。。。"
话未说完,庙顶突然塌陷。燃烧的横梁砸向二人,刘乐的纸化右臂瞬间展开成伞状挡住。火焰触及纸质皮肤非但没有燃烧,反而被吸收进去,《正气歌》文字变成火红色,在皮肤下如岩浆般流动。
李玄趁机捡起孩童皮地图。触手的瞬间,某种感应让他浑身战栗——地图上的七个星位,正好对应七具书生尸体发现的位置!而龙睛所在,正是皇姑萧氏当年坠井的位置。
"原来如此。。。"老道突然明白为何自己对这案子如此执着。所有线索都指向同一个终点——皇陵地宫里的青铜棺,以及棺中那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存在。
殿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透过破损的庙门看去,一队阴兵正踏着火光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