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没猜错应该是“慎言寡笑”才是,谢小姐的文化课得好好补补了,太不学无术了。
不过还真是谢二小姐的作风,乱贴传单这招是真给她学去了。
她抬头一扫,满街墙面、树干、摊棚无一幸免,连馄饨摊的蒸笼底下都垫了一张。
晨风乍起,纸张哗啦啦飞舞,如一场荒谬的纸雪。
我上早八。
失踪了十来天,给搅得满城风雨。
还得是你。
“说起来,曹观澜家是造纸的”宁时手指微颤,“谢灵伊要纸?那还不是一车车往外撒。”
正腹诽着,忽听一声惊叫:“找到她了!白银五千两啊!”
街角卖炊饼的老汉瞪圆了眼,手里的铜勺“哐啷”落地。
宁时心头一跳,尚未来得及催马,四面八方已传来急促脚步声——货郎扔了担子,茶博士翻出柜台,连墙角啃馒头的乞儿都猛地蹿了起来,眼中亮得像饿狼盯肉。
四品官年俸不过四五十两,五千两等于一位中级官员百年薪资。
“五千两谢灵伊你是真舍得下本钱。”
宁时低咒一声,猛地一夹马腹。
身后人潮汹涌,铜锣声、呼喊声炸开一片。
不知谁在高喊:“快!五千两往西市跑了!”
宁时不管,只是策马疾驰,欲要避开这处疯狂的人潮。
怀里的宁殊晴忽然动了动。
少女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那双杏眸先是一瞬茫然,旋即猛地睁大——
“姐姐?!”
宁殊晴几乎是瞬间清醒,身子倏地前倾,腕间镣铐哗啦作响,冷硬铁链拦住了她的动作。
她只能勉强侧过身,整个人贴上宁时,像要将自己整个嵌进她胸口。
“你要去哪?”她的声音又软又冷,带着一丝危险的轻颤,“又想丢下我吗?”
她锁着的双手动弹不得,便换作低头,像猫似的蹭了蹭宁时的肩颈,语气甜得腻:“明明是你先逃的。”
宁时被她勒得有些喘不过气,冷声道:“松开。”
“不要。”宁殊晴反而将脸埋进她颈窝,幽幽吸了一口气,“我锁得好好的,姐姐怎么就跑出来了呢?”
她的下颌贴着宁时的锁骨,语气像撒娇,又像控诉。
宁时微觉不适,单手控缰,另一手抬起,去扯宁殊晴攀附她衣襟的肩膀:“别闹。”
宁殊晴这才注意到周围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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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头,扫了一眼街边墙上满满的白色传单,不必细看也知内容为何。
片刻后忽然笑了,笑意里带着几分讥诮与兴致:“谢灵伊?又仗着谢家的权势胡作非为了。”
她嗓音又绵又黏:“她找姐姐找得可真用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