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喝。”
“一共4。5澳元,请您稍等。”
三言两语结束了对话,薄临言付完钱,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通透的玻璃映出隔壁餐馆的木质牌匾,他甚至能看到餐馆老板拉下脸教导孩子的样子。
定定盯着看了一会,并没有看到想见的人,他敛眸,望向手机。
屏幕正中显示的地址此刻离他只有十几米的距离。
看着那一串精准的丶含带小数点的数字,薄临言不由得擡手捏了捏眉心。
说实话,没人能做到听见喜欢的人要和情敌单独见面不感到慌张的。
他当时刚从衆多家娱记包围中脱身,坐上车的第一时间便回复了姜冉发来的消息。
後来得知姜冉要和徐漾之约饭後,他立马赶回酒店简单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又接着循着定位找了过来。
脚步声贴近,店员把咖啡放到桌上,微笑道:“您好,您的澳白,请慢用。”
“谢谢。”
待店员的背影消失在过道尽头,薄临言堪堪放下手。
视野少了手腕的遮挡,顿时开阔了很多。
他望着浮在咖啡液表面的漂亮拉花,却丝毫没有欣赏的欲望,拉下口罩直接端起喝了一口。
明明最先品尝的是上层的薄奶泡,可到嘴里却成了一股实打实的咖啡苦味,连带着他的心也苦得不行。
薄临言眉头轻蹙。
之前来墨尔本喝的那几次,也有那麽苦吗?
求证似的,他又尝了一小口。
然後默默推开了茶杯。
他喉结滚动,强行咽下那抹苦味。
馀光里,隔壁餐馆门口并排走出两道人影。
薄临言一眼就注意到了个子稍矮的那位。
那人戴着帽子和口罩,侧边鬓角是白色的,和刚才看到的拉花颜色一致。
遛圆的杏眸半弯着,看起来很开心。
薄临言胸口顿时有些闷得慌,像是被什麽重物压着。
眼看两人即将迈下门口的台阶,他拉好口罩,站起来,径直出了咖啡馆。
越走近,听到的谈话声越清晰。
“你什麽时候回国啊?”
“过几天吧,要陪我爸在这边谈个生意。你呢?”
“我还不知道呢,看代言什麽时候谈好吧。”
“行,那我提前祝你成功喽。”
“谢啦。”姜冉抿唇笑了笑,把外套拉到最顶头。
墨尔本早晚温差大,先前在屋里没什麽感受,等出了门,晚风挟着凉意刮过大地,立马冻得他不得不找东西遮挡。
他把脸埋在衣领里,掏出手机,给薄临言发消息。
刚敲完字,按下发送键,便听身侧之人问道:“你酒店在哪?我送你回去。”
姜冉张了张嘴,正打算拒绝,一道低哑磁性的男声就兀自插了进来。
“有人送他。”
姜冉怔住,掀起眼帘看向出声的人。
只见身材颀长的男人戴着黑色的口罩,一只手插着兜,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站在餐馆大门口。
店主在院子里种了棵海棠,11月是墨尔本的早春季节,加上雨水足,长得极为繁茂,独占了一隅天地。
部分枝条攀过外墙,暖黄色的路灯映出花叶的形状,洁白的花瓣被先前刮过的风所吹落,与男人的黑发粘黏,星星点点一片。
话被人中途打断,徐漾之拧了拧眉,不爽道:“你谁?”
可这人却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只是轻轻扫了他一眼,便转眸往他身侧望去。
“嗡嗡。”
轻微的震动声响起,男人手机亮屏,泛出的荧光正好照亮了他的眉眼。
隔空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姜冉心脏猛地悸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