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儿子,庄夫人眉眼间有了喜色,“他好玩,在外玩得尽兴了,哪还着家。”
“怎么会?我看先哥儿打小就是个顾家的孩子,比我家两个浑小子强多了。可惜这回来没能见着他。”
“以后有的是机会。”
当着有那么多外人在,金嫂子也不好直接提起两家儿女亲事,免得女儿害臊,只能闲话家常。
庄夫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但同时又怕金嫂子面上不好看,心里颇是忐忑。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儿女亲事上。
先是说田慈长女丹姐儿已经定下人家了,提起亲事,丹姐儿难免含羞。
庄夫人便让桂香姑领着丹姐儿等人到处走走,不必拘束着。
金嫂子顺势说着:“我家珠姐儿年纪也到了,还没找着合适的人家。要我说,找人家,不求大富大贵,起码得知根知底吧?”
田慈说:“是这个理,可太亲近的人家,也不一定好。就如姑表亲,做人家侄女,跟做人家儿媳,终究不是一样的。”
“理是这个理,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不看僧面看佛面,有着层亲戚的关系在,总好过不熟悉的人家。”
“这倒是。
庄夫人瞧了眼在喝茶的付繁期,付繁期不紧不慢地放下茶盏,思索片刻,开口道:“知根知底是好,可就如陈夫人所言,做亲戚和做亲家,还是不一样的。若小两口不和,两家岂不是连亲戚都做不成了。”
金嫂子冷笑声,“这话说的,那嫁给不相干的人家,家里头是什么状况,是什么脾性的都不清楚,嫁过去一抹黑,这就好了?”
“当然不是,结亲是结两家之好,有合适的话,自然是打听清楚对方家中的种种状况,只要家境合适,人品清白,也不一定非得拘着要亲近的人家。亲近的人家,也未必合适。”
“怎么就不合适?两家常有来往,两家孩子也熟悉,青梅竹马,最合适的不过的。”
这话险些把庄夫人给呛到,心下咯噔,慌张扫视了眼付繁期。
付繁期继续说:“合适是合适,只是太过熟悉的话,两家的孩子兴许只有兄妹姐弟之情,未必会有男女之情。”
金嫂子面色不悦,心想自己和她无冤无仇,怎么句句和自己唱反调?想着她也有两个适龄的女儿,莫非也是想和庄家结亲?不然怎么自己说一句她接一句的。“这是什么话?两个孩子熟悉,能有感情,好过嫁给个不相干的人吧?”
眼看气氛不对,庄夫人连连岔开话题,“先别说了,快尝尝我让人特意去买的四色糖酥,翠玉豆糕,江米糕,还有这新煮的紫苏饮,陈夫人送来的头等新茶,都快尝尝。来人,去请姑娘们回来尝点心。”
付繁期知道庄夫人这是想拿自己来挡金嫂子这话茬,怕是要得罪人家的。不过也没什么,她又不认识金嫂子,又见不了几次面的,就是得把握好分寸。
金嫂子是越想越气,觉得她家境肯定不如自家,怎么有脸来反驳自己的?但念在她是庄家的客人,也就忍住没发作。
待姑娘们回来,都守在自家亲娘身旁,说说笑笑的。
田慈带了三个女儿来,付繁期有两个女儿,金嫂子就一个女儿,倒显得孤零零的。
庄夫人拿起块江米糕,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一众姑娘家。
叙园和浅余虽穿着不如其他姑娘,可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都优雅大方,知书达理,容貌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