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
他拽过轻薄的被褥压在脑袋上,把自己被烦出来的猫耳朵压得扁扁的。
真讨厌,他都没有想明白,莫名其妙就被人催了,肥猫问他,秃驴也问他。
明明谷梁泽明都没有催过!
外头传来响动,听起来是谷梁泽明终于回来了。
辛夷立刻精力旺盛地爬起来,刚走到门边,就听谷梁泽明在问宫人自己醒了没。
他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温和,辛夷很得意地晃尾巴,猫醒了还溜出去了一趟,人都没有发现。
听见宫人说没醒,谷梁泽明止了脚步,准备先去沐浴。
辛夷的脑袋从窗棂后冒出来,幽幽盯着人的背影,干什么,没醒就不来摸一下猫吗?
他有一点不满,嘎吱嘎吱地啃木头。
这声音传到殿门口,谷梁泽明止住了脚步,转身一看,失笑。
他快步走了过来,手指穿过隔扇去捏住了辛夷的嘴巴,语气有些嗔怪:“做什么?嘴巴啃坏了。”
辛夷的脸颊极软,一捏就变成金鱼嘴。
他手腕上如今还挂着带小猫牙印的珊瑚珠子,辛夷的犬牙超尖,不仅没有啃坏,还在窗框边留下了两个小坑。
谷梁泽明:“。。。”
他无奈地细细看了辛夷的牙齿,指腹在辛夷锋利的犬牙上摩挲了一下:“怎么当人的时候,嘴巴也这么厉害?”
辛夷把发不出来的郁闷撒他身上,咬他的指腹:“就是很厉害!”
谷梁泽明被他咬得发痒,失笑:“朕到哪里,你的小猫牙印就要留在哪里,是不是?”
辛夷咬得很开心:“没错没错。”
他要换一边手咬,谷梁泽明却没有送上来,只好坏心眼地继续隔着窗扇啃他的指腹,含糊地说:“睡觉的时候居然不来保护小猫!有罪!”
谷梁泽明颔首:“有罪。”
辛夷:“不告诉小猫你去哪里,罪加一等!”
谷梁泽明顺着猫,哄他:“朕认罚。”
辛夷觉得心里奇怪的快乐好像要从牙齿冒出来了,他的牙好痒,不仅想啃木头,啃谷梁泽明的手指,还想啃他的嘴巴,脑袋,脖子,总之,把谷梁泽明整个人都吃进嘴巴里!
谷梁泽明见他衣摆下冒出了点白绒绒的尖尖,知道是猫高兴了,控制不住尾巴,侧过头命身边人都退下。
他俯下身,雕花隔扇有些碍事,只能贴近窗扇问猫:“要怎么罚?”
菱花雕纹投下的阴影落在谷梁泽明高挺的眉眼间,显得更诱人。
罚什么呢?
辛夷的牙齿下意识用力了一点,尖牙刺破皮肤。
辛夷嘴巴里后知后觉地尝到了一点血腥味。
他意识到自己刚才想法,像是被人泼了一瓢冷水,愕然地松开了嘴巴。
他可不是吃人的坏妖怪!
谷梁泽明被他猛地一松,低头看了眼指腹的血珠,还想说话,见辛夷不掩惊慌的神情,脸上的笑便敛去了。
他眉头轻轻蹙着,不敢绕路进殿中,只伸手要碰辛夷,却被他躲开。
谷梁泽明眉心蹙得更深:“怎么了?”
他抹掉指腹上那点不起眼的血珠,隔着窗哄猫:“我们辛夷不是故意的,又没错,是不是?”
辛夷蔫巴地抬头看他一眼,挪挪,眼看是要不理人了。
谷梁泽明快步从殿门走了进来。
环佩碰响间,他把辛夷从钻进的被褥里拖了出来,抱坐在身上。
方才烧了卷轴,此时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着急忙慌地过来哄猫。
辛夷吸了吸鼻子,坐在他大腿上,委屈巴巴地屏息道:“你身上好臭!”
谷梁泽明失笑,是谁让他沐浴也顾不得就冲进来的。
“真是没良心,”谷梁泽明抱着猫,“是谁咬窗子不叫朕走的?”
原来知道猫是在叫人。
辛夷嘴巴一扁,有点不开心。
“好了,”谷梁泽明抱着辛夷的腰,像是哄小孩儿那样晃晃人,语气好轻,几乎有点缱绻地问他,“方才怎么忽然不开心?”
一说这个,辛夷好像又尝到自己嘴巴里的血腥味。
他立刻要蹦跶下去漱口,谷梁泽明没松开,反而牢牢把人按在自己身上:“不告诉朕,日后也因为这个不开心了怎么办?”
“猫要漱口!一股血味!”辛夷说完,瞅谷梁泽明一眼,脑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冒出来的耳朵变得扁扁的了,“好多人说,尝过人味的妖怪之后就会一直吃人,你放心,辛夷会忍住的。”
原来是为着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