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不太理解:“可是——”
可是小弟不在身边,算什么小弟?
“没有可是。”谷梁泽明面色冰寒地打断他的话。没有想到自己有一日会答应这种事,这和后院之人佯装大度为夫纳妾有什么区别。
辛夷自己咕噜了一会儿,见谷梁泽明真的不松手让他说话,便慢慢点头:“好喵好喵。”
兴奋得连猫叫都藏不住了。
谷梁泽明克制地松开手,看见辛夷原本白皙的脸颊两侧带上淡红色的指痕。
先是和娈宠相争,现在竟做出这种行径,谷梁泽明心情有些阴郁,看着底下马哈木更不顺眼起来。
他冷冷道:“带下去。”
他说的话听起来简直像关起来。
底下人立刻抬着几笼子猫离开,里头猫有些慌张,喵呜喵呜叫起来,一时间猫叫声不断。
辛夷也学着在旁边喵呜喵呜了两声,又被谷梁泽明捏住嘴巴。
谷梁泽明心情不太愉悦,见辛夷醉呼呼的,便让人将他带回去,还让人看着,不要叫辛夷跑到猫堆里头去看了。
马哈木没想到最后还是送成了,他面色精彩,目光盯了那少年一会儿。身后同来的人按住了他的肩膀,却被马哈木甩开,他大声问。
“如此出言不逊,没有规矩的侍人,大宣皇帝不惩罚吗?!”
辛夷和他对视了一会儿,露出了一个相当无辜的神情,马哈木觉察出他要说什么话,立刻说:“住嘴!”
辛夷还是秃噜出来了。
“你敢指责皇帝,”辛夷说,“你还乱抓野猫,你最没规矩。”
周围静了一会儿,马哈木几乎是大怒着捏摔了手里的杯盏。
“大胆!你这贱人!”
辛夷瞧着他的动作,拿起旁边的杯盏学着一捏——
捏不动。
他撇撇嘴,很乖巧地把杯盏放回原位,下一秒,却被谷梁泽明抬袖扫掉了。
辛夷的目光跟着落下的杯盏一起转动。
“大胆。”谷梁泽明声音平静,听起来却远比马哈木更悚人,原本热闹的丝竹声渐渐停了,只剩篝火噼啪燃烧的声音。
杯盏落在地上,骨碌碌滚了两圈。
谷梁泽明慢慢站起了身,袖袍从桌上一点点落回他身侧。
谷梁泽明俊美的脸已是酝酿已久的阴寒,有些不悦地看着底下人。
“在朕跟前逞威风,对大宣之人呼来喝去,”他慢慢地问,“这般出言不逊,莫非是对朕不敬?”
马哈木一愣,随后脸上的神情阴沉至极。
欺人太甚!这分明是欺人太甚!
他气得发抖,却在谷梁泽明的视线下不得不垂下了头。
当今大宣在谷梁泽明的统治下几如铁桶,他们费尽力气才翘起一块铁板,若是今日闹出了什么乱子,岂不是功亏一篑?
谷梁泽明微凉的视线几乎是冷水一样叫底下试图跟着叫嚣的鞑靼其他使者清醒了。
有人哆哆嗦嗦地滚出来叩拜道:“马哈木他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我替他向大宣皇帝赔罪了。”
谷梁泽明一言不发,旁边几个使臣也跟着砰砰磕头。
谷梁泽明一摆袖:“滚回去。”
马哈木被几人硬扯着坐回了位置上。
坐在他对面的七王爷乐呵呵地说:“王子莫生气了,陛下的那位脾气大着,就是陛下也不敢对他呼来喝去的。”
马哈木鼻子都要气歪了,莫说其他王子的女人,就是可敦也不敢对他如此。
一个没名没分凭借一时帝王之爱的男人!若是没了帝王之爱,给他提鞋也不配!
七王爷老神在在看了他一眼,了然地说:“你能全身而退,就不错了。至少你的兄弟就不一定能。”
马哈木回去就会因为这件事被所有兄弟嘲笑,甚至还有他的父兄。
这人是故意来气他,还是看他丢脸的?!
马哈木狠狠又砸了个杯子。
七王爷摇摇头,气性真大啊。看,他上次被他皇兄罚去清点秋狝的人数猎物,现在不是也好好的吗。
多想得开。
他说着,忽然看向身边,脸上带笑地说:“皇兄一直不喜欢心思多的人,两位说,是不是?”
旁边几个大臣被他问得面色一变,不知道七王爷原本好好的,怎么问到他们头上来了。
七王爷一直是个和顺的性格,今晚突然这么锋芒毕露,莫不是得了陛下首肯?
可没人敢往上首去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