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营地中得知阳县遭遇后,白芳跟其他女人们早就放弃了生存,她们拒绝食物,拒绝喝水,试图用死亡来报复这群人,想着如果死了就互相隐瞒,直到转变成丧尸,或许还能拉几个一同陪葬,却偏偏苟延残喘到今天。
或许是命运,让她们再次遇到了时枌。
“你的农场呢?没事吧?”她隐约听见过他们商量去偷袭某个农场。
“他们来过,我的小猪死了一大半,鸡鸭也是,”时枌说这个的时候声音很低,因为她的这些损失跟她们相比似乎根本不值一提,“我是为了清除农场周围隐患才来的。”
“真可惜啊,当时我们还说等时枌农场猪生了崽,到时候今年冬天还能吃上更多猪肉……”白芳笑道。
糯糯也抬起头,一双大眼睛看着她们,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受庇护、安稳的阳县。
她们没有停留太久,收拾东西继续赶路。
终于,看见了蜿蜒的马路。
柏油路上,一辆熟悉的越野车朝她们驶来。
白芳跟糯糯警惕地往后退,时枌认出是保护区的车,示意她们没关系。
车在她面前停下。
橙黄的落日在马路尽头降下,熊熊燃烧的火烧云翻滚着涌向地平线,今天最后的阳光将她们的影子不断拉长,再拉长。
驾驶座的男人降下车窗,对时枌道:“上车。”
***
太过安静。
不停地咒骂让刀疤脸口干舌燥,嗓子像是着了火,但这点不舒服跟身体上的伤相比似乎就显得渺小了起来。
他试图挪动自己的手,自己的脚,却发现除了疼痛再不能动作分毫。
他身边同样倒下的人已经放弃挣扎,满脸泪水等待着死亡降临。
刀疤脸死死咬着牙,他不肯就这样窝囊地死去。
在跟自己较劲时,时间已悄然流逝。
夜幕降临,营地内死去的女人们无声地、一个接着一个睁开了眼睛。
一双双灰白的眸子,喉咙间发出嗬嗬的动静。
身中数枪的女人以t?一个诡异地姿态用双手将自己从地面上支撑起来,脖子向右歪了一下,而后像是发现了目标一样,整个身体都兴奋起来,颤抖着,流着贪婪的口水。
新鲜血液的味道刺激了她仅剩的嗅觉。
她狞笑着,拖着残缺的身体朝他爬过来。
“草!滚!给老子滚——”
可他根本无法移动分毫。
只能眼睁睁看着女人爬过来,尖利的指甲撕开自己的肚皮,——这是丧尸进食时的首要目标,因为足够柔软,还有新鲜的内脏可以食用。
女人甚至将自己的脑袋都埋了进去,疯狂的撕咬着他的内脏。
很快,第二个也跟了过来,抱起他的一只胳膊从伤口处开始进食。
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
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摆在餐桌上的食物,任人摆布,除了疼痛与哀嚎,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她们分食。
不如死了。
他第一次觉得,活着,还不如立刻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