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独立团的诞生
o年的初春,太行山区的积雪尚未完全消融。凛冽的山风裹挟着细碎的冰粒,抽打在战士们皲裂的脸颊上。陈长安站在一块突出的花岗岩上,望着眼前列队的战士们——他们穿着补丁摞补丁的棉袄,脚上是草绳捆扎的布鞋,但每双眼睛都亮得惊人。
"同志们!"陈长安的声音被山风扯得有些破碎,他不得不提高音量:"总部急电!"所有战士不约而同地挺直了脊背。孔捷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空荡荡的子弹袋,李云龙则眯起眼睛,像头嗅到猎物气味的狼。
"即日起,我部正式改编为太行山独立团!"陈长安展开皱巴巴的电报纸,纸面还带着机要员掌心的温度:"陈长安任团长,李云龙、丁伟、孔捷分任一、二、三营营长!"
队伍里爆出压抑的欢呼。李云龙咧着嘴用肘子捅了捅丁伟:"老丁,听见没?咱老李也当官了!"丁伟却盯着陈长安腰间新配的驳壳枪,若有所思地说:"老陈,你这升官度比鬼子坦克还快啊。"
夜幕降临时,四个老战友围着篝火开小灶。孔捷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神秘兮兮地展开——竟是半只熏鸡。"上次伏击伪军缴获的,"他得意地撕下鸡腿,"一直藏着等今天。"李云龙眼疾手快抢走另一条鸡腿,却被烫得直哈气。
陈长安从挎包里取出半瓶汾酒,四个粗瓷碗轮流斟满。"接下来要干票大的,"酒液在火光中泛着琥珀色,"咱们得有自己的兵工厂。"
"兵工厂?"孔捷的鸡骨头卡在喉咙里,"老陈你烧了?咱连个铁匠铺都没有!"
陈长安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卷图纸。李云龙凑过来看,煤油灯将图纸上的线条照得忽明忽暗——那是个结构复杂的立体剖面图,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德文符号。
"高炉。"陈长安的指尖点在图纸中央,"能炼钢的高炉。"
二、高炉的艰难建设
选址定在鹰嘴崖下的废弃矿洞。这里三面环山,洞口被茂密的野山楂树遮挡,连当地猎户都不知道这个隐秘所在。第一天搬运耐火砖时,就折了两个战士的腰——每块砖都有二十斤重,山路又结了暗冰。
"这比打鬼子还累!"李云龙抹了把脸上的泥浆。他带着突击队刚端掉伪军据点,没来得及休整就被拉来当苦力。丁伟蹲在正在砌筑的炉基旁,用刺刀比划着图纸:"老陈,这个鼓风系统是不是"
"要用到齿轮组。"陈长安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展开是七八个锃亮的齿轮,"上次打县城机械厂顺的。"孔捷瞪圆了眼睛:"你早就算计好了?"
第七天遇上暴雨。山洪冲垮了刚砌好的烟道,三十多人泡在齐膝深的泥水里抢救建材。炊事班老王把最后半袋面粉熬成糊糊,每个战士分到小半碗。夜里,陈长安着高烧修改图纸,煤油灯将他的影子投在洞壁上,像个不知疲倦的幽灵。
最困难的是焦炭。根据地的煤质量太差,炼了三窑都成了渣子。李云龙带着狼牙突击队夜袭阳泉煤矿,抢回来两车优质焦炭,代价是小战士柱子永远留在了铁轨旁。
开炉前夜,所有人围着即将竣工的高炉。炉体用当地特产的青石砌成,足有两丈高,像头蛰伏的巨兽。陈长安挨个检查每个阀门,手指被烫出好几个水泡。"明天这个时候,"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咱们就能看见钢水了。"
三、第一炉钢水
黎明时分,炉膛里的火焰已经变成刺眼的亮白色。八个壮汉轮流拉动巨型风箱,鼓风机嗡嗡作响,震得人牙根酸。陈长安盯着温度计,水银柱缓缓爬升,却在临界点前停滞不前。
"再加把劲!"李云龙甩开棉袄,露出精瘦的膀子。二十多个战士加入推拉风箱的队伍,肌肉在火光中绷成坚硬的线条。突然"砰"的一声,牛皮风箱承受不住压力炸开了。
"用这个!"丁伟不知从哪拖来台破旧汽车引擎,战士们手忙脚乱地改装成简易鼓风机。随着引擎的轰鸣,温度计的水银柱终于颤颤巍巍越过了红线。
"开闸!"陈长安的吼声淹没在金属的咆哮中。赤红的钢水像熔化的夕阳,顺着耐火槽奔涌而出。热浪掀翻了几个靠得太近的战士,但没人后退——所有人都痴痴地望着那条燃烧的河流。
当第一块钢锭冷却成型,李云龙用刺刀敲击的"铛铛"声在山谷间回荡。孔捷突然红了眼眶,他想起牺牲在平型关的战友,要是当时有这样的钢材
丁伟捡起块钢坯反复端详,突然笑了:"老陈,这硬度足够做枪管了。"陈长安终于瘫坐在地上,三天没合眼的疲惫排山倒海般袭来。他朦胧看见战士们轮流抚摸钢锭,像在触摸某种神迹。
四、赵严的疑虑
赵严是骑着骡子来的。这个戴圆框眼镜的特派员刚跳下鞍,就被仓库里的钢锭晃花了眼。"这这真是你们炼的?"他的手指在钢锭表面摩挲,冰冷的触感真实得可怕。
晚饭时,赵严的筷子在腌野菜上方悬了很久:"陈团长,德国克虏伯钢厂的技术资料,怎么会出现在太行山?"李云龙正啃着窝头,闻言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我在汉阳兵工厂时"陈长安的话被丁伟打断:"特派员,尝尝这个。"他推过碗辣酱,"用老陈明的温室种的辣椒。"
深夜查哨时,赵严在崖边堵住陈长安。月光下他掏出个黄铜弹壳:"用你们钢做的复装弹,膛压测试比原厂还高。"他突然压低声音:"你到底是谁?"
山风卷着陈长安的回答飘向深渊:"一个想让同胞少流点血的人。"
五、同志们的信任
炉膛的余温尚未散尽。李云龙拎着酒坛翻进工棚时,陈长安正在绘制新图纸。"歇会儿吧,"李云龙拍开泥封,"老子从旅长那儿顺的杏花村。"
酒过三巡,李云龙突然说:"那年打娄山关,我们连就剩七个人。"他摩挲着酒碗上的裂纹:"要是有这样的钢"
孔捷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怀里抱着新出炉的刺刀样品。丁伟跟进来,默默往炉膛添了把焦炭。四个人的影子在墙上融成一片。
"下个月,"陈长安突然说,"我们能造出第一挺机枪。"
炉火"噼啪"爆出个火星,映亮了每个人眼中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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