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安摆摆手,弯腰掀开一领草席。下面是那个叫秀宁的姑娘,脸白得像纸,辫梢还系着那截红头绳。
"培训班合影呢?"
有人赶紧递过来张泛黄的照片。陈长安的手指头在那些年轻脸蛋上慢慢挪,最后停在边角上——秀宁站在最边上,笑得腼腆,怀里还抱着本《抗日识字课本》。
"啪嗒!"
一颗算盘珠从废墟里滚出来,沾着血停在他脚边。陈长安捡起来擦了擦,珠子面上刻着个"公"字。
"活着的学员呢?"
"都在祠堂闹呢"张队长搓着手,"非要枪不可"
还没走到祠堂,老远就听见里头吵翻了天。
"凭啥不给枪?!"小李眼镜都歪了,脖子上青筋暴起,"今早要是人手一把盒子炮,能死这么多人?!"
县里来的王干事急得直跺脚:"同志们,干部不是战斗员,延安有明文规定"
"放你娘的屁!"老周一脚踹翻条凳,他胳膊上的绷带还在渗血,"老王拿菜刀都能换掉一个鬼子,给咱们枪能杀多少?!"
祠堂里突然静得掉针都能听见——陈长安站在门槛上,影子拖得老长。
所有人都盯着他腰间那把锃亮的驳壳枪。
三、夜半授枪
深更半夜,祠堂后院的厢房里亮着盏豆油灯。火苗忽闪忽闪的,把墙上的人影扯得老长。
陈长安解开蓝布包袱,"哗啦"倒出十把崭新的撸子枪。学员们眼都直了,小李的眼镜片上蒙了层白雾。
"陈部长,这、这违反纪律啊"王干事急得直搓手。
陈长安跟没听见似的,抄起一把枪"咔嚓"上了膛:"这种枪后坐力小,适合文化人用。"突然把枪拍在老周面前,"会开保险不?"
老周手抖得像得了鸡爪疯,掰了三次才打开保险。
"记着,"陈长安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铁板,"笔杆子加枪杆子,才是新政权。"
油灯"啪"地爆了个灯花。王干事突然"呜呜"哭起来:"延安要是追查"
"就说是我偷运的。"陈长安把最后一支枪塞给小李,又往他兜里塞了支钢笔,"子弹打光了,就用这个。"
外头传来头遍鸡叫。陈长安走到门口,突然转身:"那个牺牲的炊事员"
"叫王大山。"老周红着眼圈说,"他擀的面条,一根能挑三尺不断。"
陈长安点点头,身影渐渐融进晨雾里。他军装口袋里,那颗带血的算盘珠随着脚步"咔嗒咔嗒"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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