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料子清凉如水,正是消暑的绝佳选择。
据说这种料子一匹难得,价值不菲,谢家能随手便送出,也是彰显了不少财力。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谢礽会如此看重宁时,但是既然是贵人赠礼,宁时这边自然也是照谢照收不误。
当然,宁时昏昏沉沉的是压根听不明白的,只有身边一直陪同的宁殊晴代为应和。
宁慈涟也来过好几趟,多得她记不住,但结尾无非是泪雨霖铃暗香去。
但宁慈涟究竟说了什么,宁时是一点也记不得的。
屋内弥漫着燥热的药气,宁时蜷缩在被褥间,昏昏沉沉。
她做了一个漫长而模糊的梦,梦中是刑场上血流成河的画面,刑场上面容姣丽的女子因不甘睁大的眼睛始终定定地望着她,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她很多次抗辩,说着她们的死和她并无关系,但是梦中情状却不减分毫,令她痛苦无限。
“醒醒。”宁殊晴清甜温柔的声音划破梦境,“药要凉了。”
宁时艰难地睁开眼,目光虚无。
她知道自己烧了,浑身仿佛被无数细小的针扎着,一阵阵刺痛从骨髓深处蔓延。
刑场上的每一个细节,那些麻木的脸孔,血腥的场景,此刻在烧的状态下仍然异常清晰。
宁殊晴站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浓黑的药汤。
她如桃花含露,眼下的乌青如墨痕轻点,娇俏与疲惫交织。
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眸因日夜照料而略显憔悴,却仍保持着一种别样的清丽。
纤细的颈项上浮动着浅浅的倦意,肌肤如瓷,愈衬得眼下青黛般的痕迹明显了。
“喝。”她说。
宁时勉强撑起上半身,接过药碗。
药汤苦涩,几乎让她作呕。
浓黑的中药汤,药效不知道怎么样,但这苦味是给足了的。
“喝完。”
宁殊晴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额头,指尖冰凉得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冻僵。
“你的手好冰。”宁时微微皱眉。
“我不想喝。”她的声音低哑,带着病态的疲惫:“喝了也不会好。”
那句话落地,仿佛连空气都沉了一瞬。
“你不喝怎么知道不会好?”
宁殊晴的声音温柔却有几分不容置疑,带着一种近乎强迫的执拗。
她将药碗递得更近了一些,那指尖触及宁时微微颤动的衣袖,凉意顺着肌肤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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