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茫然地望向天空,却只看见了山雨欲来的泫然欲泣的灰色天空,沉重的云朵徒然地碰撞着,雨点落在这个世界上。
雨水在天一峰的正心堂砸出坑坑洼洼的血池,不知是谁流的殷红色的鲜血沿着桌沿一点点蜿蜒流下,瓷器茶盏被摔碎了撒在地上,名贵的书画浸在血泊里。
雨滴冷清地拍打着曝尸于外的死人的躯体,他僵直地歪斜在地上,硕大的雨滴从他冰冷的眼球上滚落。
宁时浑身因惊惧而颤抖着,继续向远方眺望,她看见远方的融雪在紫禁城的琉璃瓦上汩汩地流下来,滴在锦衣狐裘的皇族孩童掌心,紫禁城如同一座石宫一般逐渐沉没在这场雨中。
宁时的视线变得模糊而失焦。
宁时下意识用手揉了揉脸,冰凉的雨滴刺痛了她的双眼,她不由得抬起头来,正巧撞进已然苏醒的冷美人幽深的双眸里。
她醒了?
我这是怎么了?
宁时心中一片茫然,眼神反复在眼前的美人身上飘忽不定。
但即使被如此芜杂的信息流冲击过后,宁时仍然不忘了自己的人设,斟酌着打算开口,却被那美人的话语先打断了: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美人的声音清甜冷冽,落在耳中痒痒的。
“”
宁时不知说什么好,只是一直对着美人幽深而暗含探究之意的眸子,一时失语。
“公子襄救之德,来日我当奉以厚礼,只是还不知公子名讳?”
又是美人率先开口。
宁时讷讷道:“宁时,宁为毋宁的宁,时为时辰的时。”
“好,宁公子。”
楚羲虞靠在床头,墨色的秀散落在肩头,听罢宁时的话,只是回答了一句简短的话。
再看她时,她已是阖目养神模样。
看来自己和她对话的节奏完全被对方把持住了啊。
“那姑娘身体可还有不适?”
宁时道。
“并无大碍。”
楚羲虞抿了抿唇,随后似是有些犹疑地开口:
“只是我昏迷前依稀记得自己是腰部受了别人一剑,流血颇深。不知为何醒来却并无疼痛之感,想必是梦迷了。”
美人的声音透露着狐疑不定,似乎对自己的话也不是很确定。
宁时听了,却不由得唇角上扬——看来大生肌膏的作用确实拔群——落在楚羲虞眼中,就变了味道,成了对自己医术的自信了。
“姑娘的伤口并不很深,昏倒在在下的竹舍旁想必是体虚所致。”
宁时扯了个谎,试图打哈哈过去。
眼角的余光瞥见床边还有昨晚换下来的浸透了鲜血的几条麻布,状若不经意地将这个“不能自圆其说”的物件抓在掌心,暗叫系统道:“有没有什么时空储物箱能将这个东西暂时收纳进去?”
“宿主,每次购买物品后默认有一个存储空间可供存储,宿主可默念将这几条麻布收入存储空间。若是一日不取,便会自行销毁。”
于是宁时心中默念了存储,手中紧紧攥着的麻布便一齐消失不尽,只留了手上淡淡的血色血气。
宁时这才长舒一口气。
但才放松没多久,只见美人的才阖上的眸子复又睁开,直勾勾地瞧着自己:“公子为何不好奇我的身份?”
那一双桃花双眸分外勾人,宁时的眼眸也总忍不住和她对上:“姑娘若是想告诉在下,自会告诉。在下又何必去寻那不痛快呢?”
她不疑惑只是因为早就知道了楚羲虞的身份和来意,只是楚羲虞被何人所伤这件事却是一点不知
宁时连自己都不察自己的眼眸在提到楚羲虞受伤之后一下子暗了下来。
眼见宁时的神色先是云淡风轻,后是莫名的深邃莫测,言辞举止之间并不似什么乡野村夫,又对她的容貌无多那些她看惯了的觊觎,楚羲虞心头疑虑大增,不动声色地移开眼,然后轻轻开口:
“我姓楚。”
看来还是不太信任,但愿意透露真姓,应该也算是一点点信任吧?
宁时一笑:“好,楚姑娘。”
于是佳人轻轻点头。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沉寂了下来。
就在这空气安静下来的当儿,也许是为了刻意打破这一片沉寂,屋外忽然传来一串密集的马蹄声,不似是误听。
宁时心中疑惑,转身来到窗边,顺手推开纱窗,只见屋外尘土飞扬,宁时一时不备,被尘土呛了个厉害,连忙把窗户又阖上了。
才阖上窗,只听不远处马蹄声渐渐止歇,随即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男音:“请公子上马车,香姬姑娘身体欠佳,还望公子归万香楼为香姬姑娘诊治!”
也不管是否有人回应,那男声又提高音量喊了三四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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