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捏捏?”顾承淮在床边坐下,低沉的声音染笑。
林昭猛地睁眼,下一瞬翻过身去,趴在床上,“肩膀和腰,腿也疼。”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落到她肩膀,不紧不慢地捏揉,“骑那么远的车,怎么会不疼。”
“重不重?”顾承淮温柔询问。
“刚刚好。”林昭脸埋在枕头里,清亮的声音被闷住,不是很大。
“我大姨等着啊,等大哥二哥回去早等不及了,这一趟我非去不可,你不知道我大姨有多高兴。”这是回答男人那句话。
“我知道,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就是觉得你辛苦。”顾承淮顺着肩膀按到腰,“要抹药油不?”
“不要!”林昭一口拒绝,她才洗过澡,不喜欢黏哒哒的睡觉。
“大崽,不对,聿宝和珩宝呢?突然改称呼,挺不习惯的。”
顾承淮笑道:“喊上一礼拜就习惯了,他俩在外面跟星辞他们玩呢。”
听见这个名字,林昭止不住的笑,“来妹高兴坏了吧,他老早想改名字,终于改了。”
二嫂生完老大星野后,特想要个闺女,谁知生下的老二还是个带把儿的,听说二嫂从产婆口中得知又是个男娃,没忍住哭了,当场给那扯着嗓子哭的小婴儿取名为来妹。
“诶,一直没来得及问,二嫂为什么那么喜欢女娃啊?”
顾承淮稍微知道些,“二嫂的娘家很不好,她从小到大是受了亏待的,所以想要女儿。”
“我知道了,她想证明女儿一样金贵,想把自己曾经得不到的东西,尽数给自己的女儿,是这样吧?”林昭侧了下头,看向他。
她的头发又黑亮又多,散乱着,很挡眼睛。
“是。”顾承淮伸手替媳妇儿理顺长发,找个橡皮筋松绑起来。
林昭像个小虫般的往床边挪动,抓住他的手,将脑袋躺在结实的大腿上。
“怎么那么像小孩子。”顾承淮轻笑,用带着薄茧的手指摸她的下巴,深邃黑眸温柔的不可思议。
林昭哼了哼,没说话。
明明很喜欢她靠近,装什么呀。
“身上还难受吗?”顾承淮问道。
“舒服了很多。”林昭目光盈盈。
两口子正腻歪着,房门被推开,三房四个崽一前一后进来。
林昭没动,顾承淮更是不可能把媳妇儿的脑袋挪开,他们是领过证的夫妻,合法的。他没看几个崽,抬手给媳妇儿按摩头。
“玩儿完了?”林昭看向四个小朋友。
聿宝看爹娘一眼,目光担忧:“娘头疼?”
“有一点。”林昭没否认,是热的。
瞧着大儿子的眼里更添几分担忧,连谦宝和窈宝都上前来给自己捶腿,她心口一阵阵发软,摸摸龙凤胎的小脸。
“睡一觉明早就好了。”
聿宝放下心,“那娘今天早早睡,我会照顾弟弟妹妹的。”
“好。”林昭语气宠溺,“谢谢聿宝。”
听见新称呼,小朋友高兴的厉害。
“娘,你喝水不?”珩宝端来水。
儿子都送到嘴边了,林昭不能不给他这个面子,起身喝一口,笑道:“珩宝端的水就是甜。”
珩宝笑嘻嘻,想起进屋的正事,小脑袋凑过去,微微侧头,“娘,你看我耳朵后面的像啥?”
林昭抬眼看去,小朋友的耳后一坨黑乎乎,看着像用墨水画的,看不出形状。
“看不出来。”她摇头。
“脏死了。是不是用钢笔画的?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们,不能随便玩钢笔?”林昭皱眉,找出一条干净的手帕,沾些水给他擦耳朵。
聿宝眼神闪过心虚。
在耳朵后面画东西是他的主意。
小朋友对着手指,小声承认错误:“娘,是我,我给弟弟画的。”
星野哥想借用他娘的钢笔,他把钢笔拿到院子去,等星野哥用完用,他用钢笔写字,墨水弄到手上,晕开一小片云朵,他想起山脚下那个陌生的叔叔耳朵后面有片小叶子,于是他给弟弟耳朵画了小叶子。
“啊?”林昭微张着嘴,“为什么呀?”
她没怪罪崽崽,只是纯粹好奇,“你为什么要在弟弟耳朵后面画……东西啊?”
小孩的任何举动都是有原因的。
聿宝见娘不怪,笑着抱住林昭的腰,“我看见山脚茅屋的一个叔叔耳朵后面有小叶子,跟弟弟闹着玩。”
珩宝也抱过来,给他哥作证,“娘,哥给我说过,我同意了的。我和我哥闹着玩,你别生气,我们以后再也不玩钢笔啦。”
见哥哥们抱过来,龙凤胎也涌上来,被四个小朋友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