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穿着湿透校服的高大少年,一个是衣衫凌乱的成熟少妇。
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足足有17岁,但此刻这个差距仿佛消失了。
男孩眼中的关切那么真诚,让苏婕无法拒绝这份善意。
河边的风吹过,两人都打了个寒颤。
苏婕看着这个刚刚救了自己性命的大男孩,心中泛起一丝暖意。
她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就像那天在小巷里一样,他永远是那个温柔体贴的好孩子。
“那就麻烦你了……你家方便吗?”
男孩忙点点头,说不麻烦,我是自己住的,跟我走吧。
女人提防陌生人,即便在眼下也是金科玉律,但这个成熟的少妇,就这样跟着大男孩回家了。
苏婕默默跟在男孩身后,内心涌起一阵凄凉的自嘲。
她已经不在乎男孩是否有其他企图了,反正自己已经脏得不能再脏。
刚被公公强暴过的身体,又有什么好珍惜的?
就算这个看似温柔的少年是个伪装的杀人狂,要把她骗去玩弄杀害,那又如何?
自己的生命如果没有他的拯救,现在就已经没了。
两人在夜风中走着,湿透的衣服让他们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喷嚏。
苏婕摸出手机,竟然没有因为落水故障,屏幕还能亮起来。
她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自然:“彤彤,妈妈有点事要晚些回去,你先洗洗脸睡觉好吗?”
电话那头,8岁的女儿乖巧地答应着,但声音里还是带着担忧:“妈妈,你没事吧?你说话的声音怪怪的。”苏婕强忍着哽咽:“妈妈没事,就是有点感冒了。
你乖乖的,不要等我。”挂掉电话,她的眼泪又开始无声地流下。
男孩走在前面,不时回头看看苏婕,确保她跟得上。
他头剪的短,都快干透了,但他更担心的是苏婕的状态。
那通电话,他听得出苏婕是在强装镇定。
这个坚强的女人此刻是那么脆弱,让他既心疼又不知所措。
夜色中,苏婕看着男孩高大的背影,想起那天在小巷里他的温柔和体贴。
如果他真要对自己做什么,大概也不会比公公更禽兽吧?至少他还会怜惜自己,不会像公公那样粗暴地撕裂她的身体和尊严。
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一前一后,像是一对错位的恋人。
但苏婕知道,这不过是自己在绝望中的一次赌博。
她在赌这个男孩的善良,赌他不会伤害自己。
即便赌输了,对一个刚刚想要结束生命的女人来说,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苏婕跟着男孩拐入一个僻静的小区,这儿大部分老住户都在更郊区的地方有大房子,男孩说自己独住在此,也许是因为方便他上学,苏婕这样想着。
男孩住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里,六楼,没有电梯。
她机械地跟着上楼,高跟鞋在楼梯上出“嗒嗒”的回响,像是命运无情的嘲讽。
为了体面地告别人生,苏婕特意穿了漂亮的衣服鞋子出来,且不同于去会所上班时的打扮,会更贴近她曾经中产主妇的身份。
男孩打开房门,轻声说:“姐姐,请进。”屋里飘着一股淡淡的廉价清新剂味,虽然简陋但收拾得很干净。
苏婕这才现,这是一个单身公寓,显然男孩独自住在这里。
她站在玄关,突然感到一阵晕眩,公公那张狰狞的面孔又浮现在眼前。
“姐姐,你先坐。”男孩递来一条干净的毛巾,“我去给你倒杯热水。”苏婕接过毛巾,却只是机械地攥在手里。
她看着男孩忙碌的背影,恍惚间想起了自己人在老家的弟弟。
苏婕的父母弟弟都在老家生活,弟弟今年年纪也不小,但事业无成,只是啃老。
爸妈当年就希望苏婕大学毕业回老家工作生活嫁人然后照顾他们,辅助弟弟,但苏婕嫁给相爱的谢源,跟着他创业,生了孩子。
苏婕的小家庭富裕时,给爸妈的钱都被扶不起的弟弟吸个干净,但至少还能得到家人的好脸色,现在已是完全不同的一番嘴脸。
至少自己的亲爸妈,亲弟弟还不至于像那个禽兽公公一样欺负自己,污辱自己,把自己逼上绝路。
苏婕捧着热水,不由得自嘲。
男孩翻出一件干净的T恤和运动裤:“姐姐你先换上吧,都是洗干净最近没穿的。”他的声音里带着关切,却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浴室在里面,热水器一直插着,打开就能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