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同床共枕,只怕两人深情难控,不经意对视一眼,也可能不自禁地越过雷池了。
但她今年二十,已经足够大了。
“郡主。”和宛在外头禀报了声。
见嘉画出来,她道:“昨夜大雨,发生了一件怪事,今早才传出来。”
和星笑骂:“小蹄子做什麽遮遮掩掩的,故意吊人胃口呢?”
“是那位不可一世的令人讨厌的朱衣侯世子……”和宛擡手挡眼,“被雀啄了眼,瞎了一只。”
“啊?”嘉画吃惊,“被雀啄了眼?”
和宛扑哧笑道:“自然不是,奴婢是说,他上次还挖了人家眼珠子送来吓唬咱,如今倒被人把眼珠子毁了,这就叫做‘常年打雀,却被雀啄了眼’。”
和星震惊,拍了拍胸脯:“老天爷,风水轮流转,真是够令人难以相信的。”
“是谁做的?”她忙问。
和宛摇头:“不知是谁,但此事严重得很,老侯爷拖着病体还亲自进了宫,请求皇上允准三司稽查,听说皇上也为此震怒,虽未同意三司稽查,却让京卫府,巡防营,刑部一道配合朱衣侯府满城搜寻凶手,恐怕这会儿告示都已贴的到处都是了。”
嘉画挑眉:“告示上写的什麽?不会是宋序的画像吧?”
这下轮到和宛震惊了,她倒吸一口气:“郡主是说……凶手是昨夜这位宋公子?……”
怪不得遍体鳞伤,浑身是血呢。
嘉画与和星对视一眼,均点头。
“十有八九是了。”
和宛瞠目结舌:“那……那……”
那现在郡主府算是窝藏凶犯了?
和星哼道:“宋公子身上这伤大概就是莫世子所为,他能伤人,别人倒不能伤他了?我看他就是活该。”
“咳。”嘉画清了清嗓子,沉吟道,“以他的身份地位,的确能伤人而不能被伤,这便是事实。”
和宛略有些紧张:“那现在该如何呢?皇上都发了旨意,咱们能藏住人吗?”
嘉画擡眼:“替我更衣,我要进宫一趟。”
她知道,此事必然瞒不住,郡主府人多眼杂,她不能保证任何一个人都能守口如瓶,其次,穆太医也是知道的,若是盘问到他,他也没必要替她承担风险而撒谎隐瞒。
但她要保住宋序,就必然能保住。
她进宫後在侧殿等了好一会儿,才被内侍召去御书房。
年底没几个月了,赵墨珩日理万机,下了朝不是会见大臣就是批阅奏折,也是忙得团团转。
嘉画一进来,他便让内侍都关上门出去,先仔细打量起她。
嘉画问:“干嘛呢?一个多月没见我,不认识我了?”
“昨夜隐约听见郡主府急召太医入府,有点担心姐姐。”
“我没事。”
“姐姐没事就好,朕还担心姐姐是此前在业灵寺吃住不习惯,身子落下不适。”
见嘉画脸色红润,健康无虞,他彻底放了心,一下瘫在圈椅内,唉声抱怨:“姐姐不知,朕这段时日忙成什麽样了,今日朱衣侯府又给朕整了大事出来,为了世子的一只眼,竟要朕出动那麽多人手,实在荒唐,可朕当着群臣之面,见老侯爷白发苍苍,病容消瘦,又实不忍心拒绝他。”
他越说越气:“不知哪来的可恨的贼人,怎麽如此大胆,竟敢在皇城脚下公然对侯府世子行凶!最好赶紧找到,重重的判,让朱衣侯府泄了愤也是了了,免得朕又要多头疼好些时日。”
嘉画站到弟弟面前,俯身望着,目光有些同情。
“赵墨珩。”
忽然被喊大名,皇帝有些不习惯,下意识瞪大了眼。
嘉画说:“我知道凶手是谁,我也知道人在哪里……”
“……在哪?”
“在我府上。”
“……什麽?!”
赵墨珩一激灵坐了起来。
嘉画慢悠悠地将他肩膀按了回去。
“你先别急,因为你急也没用,人我是不会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