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愧疚?心里没鬼的话为何要愧疚?
彼时余姝赶着和傅雅仪弄清楚金身一事,哪怕有所怀疑也没有提出,就如同傅雅仪相信自己手下的人一般,余姝自己选出来的管事,她并不会去猜疑对方是不是要害自己,并且周月拿来的那几本书也确实有大用。
她发现自己可能迎来第二次前往江南的机会是掘出神坛的那个晚上。
一个已经和傅雅仪恩断义绝的李宁希分量不够重,不足以让她为了她特意去一趟江南。
一百零八个傅雅仪一直参与,近乎亲手挖掘出她们凄惨故事的少女,足以让她带着她们的尸骨去寻一寻现存的故人之后。
她的心在挖出金身和神坛后可耻地动了。
她去找了周月,周月是个极其正直的人,她第一回对余姝撒谎,被戳穿时便还是忍不住告知了余姝真相。
她和月容虽平日不来往,可她们都怀揣着共同的秘密,祖上流传而来,她们在等人能够解救后山里被困住的少女们,等了一代又一代。
她们的祖辈到她们都没有什么大的能力,到了周月这一代,虽然进了官府,可也说不上什么话,反而她极为明白落北原岗的官府是什么样,瞧见弗宓人留下的东西,若是值钱的,哪儿管你有没有忌讳,都会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用来充盈官府,那是万万不会为这群惨死的少女花费大力气寻找后人的,更不会将东西交还给她们处理。
他们从里到外,都瞧不起女人,更不会为女人大动干戈。
至于月容,庵璧寺与官府来往颇密,若是借用寺中的名义挖掘依旧必须走过官府明路得到开掘许可,那与周月那儿并没有什么不同。
也就是这时,余姝吩咐周月刊登消息搜集弗宓相关的文书。
一开始是弗宓上下八十年,再然后余姝又将时间范围收缩了,缩到了五百年前到四百八十年前的弗宓史。
周月和月容几乎立即察觉到了希望,月容甚至干脆地将自己手中的几本书全部交给了周月,不管傅家是否发现了弗宓人留下的东西,这个秘密在两家人心底保留太久,实在是一桩心事,有了一点可能便想试试。
可临到给余姝送文书的那一日,周月却又有几分犹豫,那时她几乎已经确定了傅雅仪和余姝就是发现了后山的东西,可她也怕傅宅有人怀有异心,这么多年来有能力将后山的东西挖出来并且愿意挖出来的只有傅雅仪一人,若得到了东西后傅雅仪并不愿妥善处理,那岂不是白费了她和月容的一番筹算,甚至还可能暴露弗宓后人的位置。
于是周月便临时替换了最重要的那本游记,改成了她家的半块画壁送去傅宅。
她情急之下的临时替换,却也成了被余姝抓住的把柄。
赦赫丽四处寻找处理啷彩教邪法的事余姝并没有刻意瞒着谁,只要有谁特别关注,稍微一打听便能知晓,周月知晓后本是放了心,想要再将下半本游记呈上顺便请罪,免得傅家人再去四处搜寻了。
余姝便是在她将要呈上的前两日找到的她,面对周月的告罪,余姝只用指尖轻敲着窗柩,在翻阅完那下半本游记后她心底的喜悦难以言喻。
会稽,江南。
傅雅仪若知晓,必然会亲自前往搜寻,也必定会带余姝。
可余姝要的是自己单独前去。
于是她以此事半威胁半请求,也没有要别的,只是需要周月将这本书交给月容,让月容半个月后再相邀傅雅仪前去说明此书的真相。
周月不知道余姝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她还是帮余姝做了。
余姝需要的是时间,若是周月当时交给傅雅仪,顶多六月中旬便会启程前往江南,而拖延半个月后前往江南的时间起码能拉到六月末,一个半月足够余姝安排人手在西域一个来回制造些必须由傅雅仪前去处理的小麻烦,到时候傅雅仪必须离开,那余姝便可以顺理成章地顶上。
可她没有想到,傅雅仪的察觉力这样敏锐。
她已经做得小心再小心了。
除了西域过来的事太过巧合没有办法外,别的事她几乎没有让自己的半点身影出现在其中。
可就这样还是被傅雅仪一眼看破。
窗外电闪雷鸣,暴雨如注,她被捏住的下巴上泛起一圈红,娇嫩的肌肤如一汪暖玉,结结实实掌控在傅雅仪掌心中。
她只捡了能说的说给傅雅仪听,沉寂的书房中只有她沙哑的声音响起,傅雅仪面无表情听完,眸光莫测。
过了良久,傅雅仪没什么感情地笑了一声,“好算计。”
余姝纤长的眼睫眨了眨,有一滴眼泪落到了傅雅仪手腕上,几乎下一瞬她的手腕便被对方用发带捆在了身后,而她则被推到了书桌上,不得不仰面看向屋顶。
傅雅仪站起身来,一头乌黑长发披散,衬得她面容清冷,纤细的指尖再次捏上了她的下巴,面对她可怜的神情,只淡声道:“张嘴。”
余姝不知怎么,面对这样子的夫人心底产生了一丝恐惧,紧紧闭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可傅雅仪只是慢条斯理用绢布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捏开了她红润的唇,再不如往常一般浅浅逗弄她,反倒带着几分恼意地玩弄起她的唇舌。
余姝被迫承受着她的指尖,眼底的泪忍不住,再次溢出眼眶。
傅雅仪感受到了她的无措,睨了她一眼,又瞧着自己眼前的小美人变得更为狼狈后才从她唇齿间抽回自己的手。
“做错了事,总得受点罚,”她扯开了余姝手腕上的发带,重新将自己的头发扎起,冷声道:“去旁边的房间睡觉,明天去江南你若是迟了,下半辈子便也别想再去江南了。”
平日里被傅雅仪养得耀武扬威神采奕奕仿若一只小凤凰的少女此刻整个人都带着几分怯怯,她手腕上就这么一下便被勒出了一道红色的痕迹,哪怕她只是被傅雅仪玩弄了唇齿,腿却还是有几分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