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种应了声好。
余羡:“蕃南公主的来信搁置了几日了?”
露种算了算日子,“自她问您认不认她为主后已经四日了。”
“呵,”余羡笑了笑,她掸了掸自己的衣摆,重新跪坐在了蒲团上,嘴边念的俨然是《太上中道妙法莲华经》,露种并没有因为她念经而离去,反倒是恭敬地跪坐在门前等她念完。
室内的念经声渐渐停息,余羡闭着眼轻声说:“和她说,我认。可她若是不能给我想要的,我会弑主。”
露种点头,眼底没有流露出太多情绪,只应道:“是。”
见余羡没有什么别的吩咐,露种便告退离去,屋内转瞬便再次只有了余羡一人。
她盯着慈航真人像,轻声祷告道:“若世间真有神明,还请保佑信女余氏,沉冤昭雪,大仇得报,以慰族人尸骨。”
她头顶的香烛被窗外的风吹动,晃了晃。
也不知头顶的神灵是否听到了她的祷告。
傅雅仪一行人的队伍走得很快,大抵是要赶着回落北原岗的缘故,她们也少了些游山玩水的兴致,现在已然十月中旬,一个半月回家只能算勉强充裕。
到了十月二十,众人便到了江州前,送鸾鸾到了家。
这是在江南的最后一站,出了此处,便不再是江南境内,她们便要向上离开扬子江流域前往碧江,沿路返回。
她们在鸾鸾的村落里又歇了一日。
这段时日余姝每日过得有些昏沉,在马车上时常想多睡几觉,像是怕回了落北原岗就要面临更加忙碌的现状一般,抓紧时间补觉。
毕竟回去之后,书社、商会、各个庄子都等着她去看帐视察,哪怕能够十二月十五到落北原岗,她都起码要忙小一月过了正月十五才能将这些事忙完,她已经做好了每日睡两个半时辰到准备。
入住的宅子依旧是她们初到此处时的宅子,十月份还有点秋夏的余韵,温度依旧没有降下来,可她们村子地里的水稻一茬接一茬,长势格外喜人。
余姝搬了条躺椅在村前的树下看了一下午的水稻田,微风徐来,带来的泥土香都透着江南独有的味道。
自离开落霞镇起,余姝便听话地跟在傅雅仪身边,除了睡觉绝对不会让她看不到自己,今日得了空才能偷得浮生半日闲,好好看看这远山和麦浪的美景一个人单独呆一会儿。
可没多久,身后传来脚步声,颇为活泼热闹,不是念晰便是鸾鸾,余姝在心底这样判断道。
“明儿你就要走了,你该告诉我一声,你前头让我打探扬州城究竟是干什么了吧?”
是鸾鸾。
余姝在躺椅上伸了个懒腰,笑了,“你怎么还在好奇这事儿啊?”
鸾鸾没有看到余姝的笑话便有些不依不饶,出了扬州城之后总想在余姝那里打探些什么,她可没完全信余姝说的什么和过去的小姐妹扯头花之类的事,肯定还有更有意思的事在等着她。
但是余姝圆滑得很,连傅雅仪都撬不出来的事鸾鸾又怎么能撬出来呢。
鸾鸾撇了撇嘴,“是啊,我好奇心向来重。而且我替你保守秘密了许久,你可不能卸磨杀驴。”
“我无可奉告,”余姝侧过身曲起胳膊撑着下巴,“鸾鸾,可未来总有一天,我会带你进入一场天大的热闹里的。”
鸾鸾站在她的躺椅旁,垂头与她对视,她能看到金黄的阳光洒在余姝身上,像是给她镀了一层神光,闲闲躺在躺椅上的余姝此刻美得惊人,说出来的话竟然也无端令人有些信任。
“有多大?”她问道。
余姝眯着眼看了眼远方,“说不定会送命呢?你会不会怕?”
鸾鸾笑了,“只要不会连累冯夫人,我倒是不怕的。”
余姝哼笑一声,“那可说不准。”
“你若是想知道什么,且等等吧,我出来这一趟,自己想知道的还没弄清楚呢。”
鸾鸾若有所思,此刻竟然也没有吵着要一个答案了,她蹲到地上,有些玩味地说:“那我就等等看,你能带给我什么热闹。”
她的话音刚落,却又用更加意味深长的预语气说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余姝一愣。
你们?
她连忙从靠椅上爬起来,便瞧见了正遥遥走来的傅雅仪。
鸾鸾幸灾乐祸地拍了拍余姝的肩膀,“夫人这几日看你看得真紧啊,我就不触这个眉头了。”
姝宝:开始虚空画饼
姝宝不会参与太多政治斗争,主要是姑姑参与,姑姑的政治手段和狠心都很高,余氏覆灭的这快两年,她不可能啥都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