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嫔虚弱道:“顾妹妹,你来了。”
“是。”顾沅柔弱点头,一点看不出来之前当着江书的面儿不给青嫔面子的模样,反倒像十分担心她一般,“青嫔姐姐你这是怎么了?都是要做母亲的人了,怎么还这样不小心?咱们身上有些病痛都是常事,可龙胎事重,姐姐为何非要忍一整夜呢?若是这一夜中,龙胎当真有些什么,姐姐岂不是要后悔死吗?”
她这一番话,竟是完全抹掉了青嫔苦心营造出来的贤良淑德的形象。
床榻上的青嫔一滞,好半晌才翕动着嘴唇:“我、我以为没事,不愿打扰皇上……”
“姐姐糊涂!”
顾沅故作气愤道:“皇上得知了姐姐不适,只会心疼!可要是龙胎出了事,姐姐,你这是有过啊!”
青嫔吓出满头冷汗。
她只顾着给素玉留出时间,让她教会小红。才选择晚了一夜,在第二天发难。
却不曾想,被顾沅咬住不放。
青嫔眼睁睁看着鸿庆帝脸色黑沉下来。
她没法子,只得别过脸去流泪。
给了素玉一个眼神。
素玉只得咬紧牙关硬上:“皇上,顾小姐,我家娘娘实在是……有难言之隐。”
“哦?什么难言之隐?朕都坐在这里了,这话还不能说吗?”
“噗通”
素玉只得跪在地上,不住向皇帝磕头,“皇上,是江妃娘娘,是江妃娘娘,昨日伤了我家娘娘!我家娘娘顾及江妃的颜面,才想隐忍不说。不是有意不重龙胎的!”
“江妃?”
鸿庆帝眉毛紧紧拧起,“江妃病了,如何还能伤得了你家娘娘?”
一旁,顾沅也道:“江姐姐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啊。”
素玉只得上前,将昨日之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再配上青嫔时有时无的啜泣声,显得她昨日的遭遇当真极其可怜。
说完,殿内是长久的沉默。
鸿庆帝禁不住皱眉,“可那江妃,她如今是个疯的,如何做得到?”
听皇帝的意思,素玉的话他信了大半。
接下来的,便容易了。
素玉接到青嫔眼神暗示,急急地向前膝行两步,“皇上,江妃娘娘对我家娘娘有这样的心思,我家娘娘本来是不知道的……可、可江妃身边有个宫女,熬不过良心谴责,昨夜来告诉我家娘娘,我家娘娘才知道、知道江妃居然是这样的人!”
鸿庆帝连带着他身边的顾沅都脸色一变。
皇帝:“什么宫女,带上来说话!”
很快,满脸是血,哭哭啼啼的小红就被人拉了上来。
她一见鸿庆帝,就连滚带爬地膝行了过去,按着素玉昨夜里教的话,把江书虽然疯了,却还是心心念念妒忌青嫔腹中胎儿,定要害了才甘心。
这话有些匪夷所思。
鸿庆帝沉思良久,抬头:“江书患病,已许久不言不语,你说这些话……”
“皇上!”小红悲悯着,“奴婢身上、脸上的这些伤,都是江妃娘娘打的!娘娘是疯了不假,可疯子更为偏执,她天天都逼奴婢,打奴婢……求皇上,放奴婢一条生路吧!”
她说得实在可怜,脸上的泪水冲开干涸的血迹,一滴一滴洒落在衣襟上。
鸿庆帝攥起手指。
身边传来顾沅声音:“皇上,就唤江姐姐来,一问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