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诸伏景光蓝灰色的眼眸闪过一丝自责和迷茫,“当时是我们的失误,才会造成爆炸的。”
诸伏高明的动作顿了顿,垂眸:“很严重吗?什么时候?”
已经过去有段时间了,但诸伏景光对那一幕却依旧记忆犹新。
本就被隔绝了声音的女人蜷缩在角落,摘下耳罩后紧接着就要面对近距离的爆炸,甚至在紧迫的时间里,还要想办法让他也能脱险。
到底是谁救谁啊……
如果在当时听力就有了少许受损,那么之后的生活势必不可能不受影响。
而在那段时间里,她却依旧表现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全然没有提起这事情。
没有责备,也没有任何解释,只是变得更加沉默,在一片昏沉的漆黑中,艰难地捕捉着细微的声音。
当时的他们,将大多数的注意力都放在探寻真相上,毫无疑问会忽视掉她。
所以,神索就更沉默,睡得也更久了。
大脑先是空白一片,最终才慢慢地找回了意识,诸伏景光死死地攥着拳,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是我的错……哥。”
诸伏高明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背:“去看看她吧。”
诸伏景光被这并不重的力道推出了几步,很快便来到了床边。
神索面上的氧气面罩已经摘了下来,露出了苍白的面孔,重新被续上的点滴挂在一旁,诸伏景光轻轻地拨了一下,问:“这个速度可以吗?”
他看到神索的手背上,青筋微微鼓起,看着就有些疼。
她眨了眨眼睛:“诸伏君?”
“是我。”诸伏景光凑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话,像是之前住在公寓里一样,给她报着现在的时间和位置。
神索微微垂眸,似乎是在消化他的信息,最终释然一笑:“原来还没死啊。”
说是笑都有些牵强,只是很艰难地勾了勾唇角,雪白的眼睫扇动着,抿出一丝苦涩。
“彻也没事。”诸伏景光继续凑在她的耳边说,“他已经醒过来了,局里到时候会给你们升职加薪。”
神索停顿了两秒,微微点头。
她下意识想往里面挪一挪,远离蹭过来的诸伏景光,手上一扯却直接带动了旁边的仪器,吓得诸伏景光连忙按住她。
褐发男人的思考在脑中转了一圈,大概明白了神索的反应。
她怕是……还是习惯性地继续藏吧?想要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勉强感觉到了他在说话,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点点头。
于是诸伏景光只能直起身,用再大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这次,神索的表情更严肃了,女人躺在枕头上,洁白的发丝披散着,与被单的颜色融合,哪怕稍稍皱眉,都莫名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诸伏君。”神索顿了顿,说,“我其实不是很在乎升职加薪的,是医药费不够付了吗?”
诸伏景光:“……”
重点,是这个吗?
神索果真又是只是想逗一逗他,在见诸伏景光沉默后,她便轻轻笑了几声:“那么,我什么时候能去见见彻?”
13。
千代谷彻似乎对镇定剂都有了抗性,当降谷零匆匆请假从工作岗位赶到医院,他们才没谈话多久,床上的那人便又一次睁开了眼睛。
十二个小时的效果,仅仅成功作用了四个小时。
千代谷彻看上去还是很疲倦,那眼睛映着窗外的斜阳,闪烁着暖色的光,他静静地望着三人,看着他们小心翼翼地朝他走来。
也不算是特别小心翼翼,只是表情着实过于严肃,降谷零都有点往波本的方向转换了。
——莫名像是三个凶神恶煞的恶霸,围堵他这个弱小的羊羔。
“toru,你感觉还好吗?”萩原研二想用手背测一测他的额头,却被后者微微偏头闪过。
黑发青年有些疲倦地叹了口气,用沙哑的声音直接开门见山道:“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不对……救他真的有意义吗?”
三人的动作骤然停住了,他们看着千代谷彻,又像是看着另一个人——格兰玛尼。
没等萩原研二开口,格兰玛尼就又咳了几声说:“你们想要看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在这之前也会努力为补充这个逻辑而奔波——因此,你们想他活着,哪怕他不想。”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