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认识太久,他一松口气徐言述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垂眼道:“我已经看到了,那些消息。”
宋叙抬头,眼睛一睁。
他平时一贯垂着的眼睛睁得溜圆,徐言述看得笑了下,没继续这个话题,问:“今天晚上回去想吃什么?”
晚餐吃的那点烤肉完全是磨洋工的道具,加起来可能还没喝的水多,回去加餐已经注定。
宋叙于是报了个菜名,顺手把戴头上挡视线的帽子摘下塞到人手里。
其他嘉宾各自走着,多往他这边看了几眼。
这个人的偏向真的很明显,跟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明显和拍摄的时候的状态不一样,眼尾弯弯,白色发梢在风里微动,周围的风看着都更惬意一些。
很难移开视线。
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过了晚上十点。
工作人员迅速回房间休息或者继续工作,其他嘉宾也上楼,酒店大堂瞬间空了大半。
慢一步从车上下来,宋叙到酒店的时候大堂已经安静下来。之后还要去隔壁开小灶,他跟着经纪人几个一起上电梯放东西顺带拿换洗衣物,打算等会儿在等饭的时候洗个澡,让好朋友徐暂时在楼下等一下。
“哗——”
电梯门关上,在安静空间里发出细微声响,徐言述看着电梯上行,显示屏上的数字不断变化,片刻后收回视线,转身回到大堂一侧的休息厅。
他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拿出手机看了两眼没处理完的文件,之后随手拿过放在一边书架上的食谱翻开。
“……那件事之后再说,合作方还有点细节没有敲定。”
大门处远远传来脚步声,一起出现的还有隐约的说话声,一道人影从不远处经过。
“嗯……之后再说,我等会上楼查收剧本。”
打电话的声音从一边经过,逐渐接近又离远,说话声消失的时候脚步声同时停下。
大堂重新陷进安静,徐言述终于舍得略微抬起头。
从大门走进的温方然站在不远处,把手机收进口袋后向着这边看来。
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对上视线,短暂安静后,最终是温方然先开口,淡声道:“徐总在这等着,是想大晚上带余又去哪?”
这种人不会莫名其妙的在这种地方消耗自己的时间,在这里坐着的目的不用动脑子都能猜到。
“和你无关,”手里菜谱慢慢翻了页,徐言述将其关上后随手放回原位,起身说,“他应该给你说过,没有关系后叫宋叙比较合适。”
宋叙确实说过。温方然向前走两步,道:“关系没了可以再有。”
“你已经没机会了。”
一双眼慢慢沉了下去,徐言述漆黑瞳孔透不进光,优越五官没有表情的时候天然自带傲慢的冷感,即使是平视时也极其类似俯视。他说:“在葬礼的时候我应该说过,如果照顾不好余又,我会把他带走。”
结果最终的结果岂止是没照顾好。
从小在同一个环境下长大,他和宋余又从某些方面来说是一类人,机会只给一次,失去了就不会再有第二次。他可以三番五次地想办法劝人多吃点饭,但对除对方之外的人永远只把话说一次。
“带走?”温方然看向刚才放回原位的食谱,笑了下,说,“装成朋友的样子,别有居心地待在他身边?”
他嘴角略微扬起,眼里却不带笑意,说:“徐言述,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我是朋友,你是原本应该滚远的前任,”手机在手里转了圈,徐言述表情不变,道,“如果我和他说介意你和他接触,你猜他会怎么做。”
他今天没对网上的事发表任何看法,一是对方连夜解决谣言的事有过一次就已经够了,二是觉得没必要。
只要说了,所有不清不楚的关系都会很快止于同在一个节目组的同事关系。已经过去的事和注定成为过去的人,就算有舆论也是暂时的,他知道对方有自己的处理方法,不说只是不想过多干涉。
“那如果他知道你这个朋友对他有见不得人的心思呢,”温方然道,“他喜欢纯粹的关系,所有有其他心思的朋友全都已经变成了陌生人。”
谁也不能保证自己的心思在被知道后不会变成陌生人,就算是面前这个人也不行。
“你是朋友,也只能是朋友。”
他继续道,“你没有其他任何的权利,只能是他和别人提起的时候嘴里的‘我的一个朋友’。我确实和他已经分手了,但至少所有人知道我和他在一起过。而你什么都没有,只能藏在朋友堆里,没人知道你是谁,你永远放不到明面上。”
空间里安静,只剩下说话的声音。
最终是放在口袋里的电话再响起,打断这一场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