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天深夜,山里突然传来一阵巨响。
村民们被惊醒,纷纷披上外套跑出门查看。
云听和路见薇猛地睁开眼,翻身下床,披上外套也往外跑。
等她们赶到村口时,发现不少村民都围在一间坍塌的房屋前,老太太也在场,表情凝重。
有人惊慌失措地喊道:“通讯完全断了,电话打不出去!”
云听掏出手机,发现没有信号。
她转身去找周之寒商量,一个村民跌跌撞撞地跑来,大喊:“山那边的桥断了!”
云听站在院子里,望着远处黑漆漆的山林,心里惴惴不安。
“这下麻烦了。”周之寒从不远处走来,“桥塌了,信号也不稳定,怕是暂时走不了了。”
云听再次查看手机,屏幕上只有微弱的一格信号,她尝试拨打电话,最终显示拨通失败。
她发愁,以往她每天都会在家族群里报平安,明天怎麽办?
路见薇拿着手机过来,苦笑道:“别试了,我刚才找了半天信号,连条消息都发不出去。”
老太太看着来来往往的村民,叹了口气:“每隔三五年就来一次,你们不用担心,这几天怕是只能等了,等政府派人过来修桥。”
她看出云听得着急,补充道:“虽然有条小路,但我不建议你们走,太危险。”
第十天晚上。
屋内,炉火燃烧着,映出温暖的橘黄色光晕,云听三人和几个村民围坐在一起聊天,谈论着村里的趣事。
对长久生活在这里的村民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
笑声和寒冷交错,竟也生出几分暖意。
云听穿着厚厚的衣服坐在一旁,手里捧着一杯热茶,茶香氤氲,暖了指尖。
昨天她给云闻丶爸爸丶妈妈丶家族群都发了消息,好在成功发送了一条,云闻一定会转告爸妈她没事。
路见薇在和老太太聊天。
周之寒则郁闷地远离衆人,祸不单行,他又中招了。
不是感冒,不是发烧,而是臭屁虫。
兴许臭屁虫知道同伴惨遭他的毒手,另一只臭屁虫又在他的身上撒了口气,撒完气就跑了。
周之寒气炸了。
一直在喋喋不休抱怨:“我就不明白了,这麽冷的天,怎麽还有臭屁虫?它们的生命力怎麽这麽顽强?”
路见薇憋着笑,一本正经地安慰道:“这说明你很有吸引力。”
周之寒:“……”
正当几人打趣着周之寒的时候,门被人用力推开。
一阵冷风裹挟着夜色席卷而入,火光摇曳,屋里的人纷纷转头看去。
门口站着一个人,身形颀长,眉眼冷峻,眼睛紧紧盯着屋内,浑身的寒意比这夜色还要浓。
是徐清聿。
他穿着一件黑色衬衫,外面什麽都没套,裤子单薄,脚步有些虚浮,脸色苍白得可怕,像是从冰雪中闯进来的,带着彻骨的寒冷。
云听揉了揉眼睛。
老太太皱起眉头,疑惑地看着这个浑身被冷风浸透的年轻男人。
路见薇眨了眨眼睛,低声问云听:“他谁啊?”
徐清聿的视线在屋内扫了一圈,下一秒,他大步走向云听,拉过她的手,一把将她抱住。
云听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一愣,想要说话,但被他强硬地搂在怀里,她感受到徐清聿冰凉的体温,不仅凉,他的身子还在剧烈颤抖。
“……徐清聿,你怎麽来了?”
徐清聿没有回答,只是将她抱得更紧。
云听伸手摸了摸他的脖子,滚烫得吓人,“你发烧了?”
徐清聿没说话,只是低着头,深深地埋在她的颈侧,像是在确认她的温度,像是终于抓住了什麽能让他安心的东西。
他的声音很低,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我以为你出事了。”
“我没事。”
徐清聿已经太久没休息了,这几天来,他的心一直紧绷着,无法放松。直到此刻,见到云听,他心里紧绷着的一根弦,终于断了。
所有的疲惫丶紧张丶不安……彻底压垮了他。
他的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