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我讲起她小时候听过的传说。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匹灵兽,九色鹿,身上有九种美丽的颜色,把它的角磨碎、皮熬胶,服下就能治人间百病。
一天,九色鹿从河中救下了一个溺水的人,人很感激鹿,说要报答,鹿说你只需答应我,不要把见到我的事告诉别人,信守承诺就好。
可是人没有遵守诺言。
国王为了给王后治病,命令举国上下抓捕九色鹿,重金赏赐。
那个人利欲熏心,便将九色鹿的踪迹告知了国王,于是数不清的士兵包围了九色鹿所在的森林。
“然后呢?”
我问。
延那摇头,“我不知道。
阿娘没给我讲完这个故事,就病重亡故了。”
我刚想安慰,她却立马耸肩,笑道:“我小时候一直想要找到九色鹿,想为阿娘治病,可是从没找到过。
而且就算找到了,我也做不出对它割角扒皮的事——虐杀一个生灵,如何能挽救另一个生灵?”
“不过,我那时还是想见一见九色鹿,听说它能实现虔诚之人的一个愿望,我不伤它,只想求它保佑我阿娘平安健康。”
她说。
“九种颜色的美丽皮毛,好想知道是什么样子呢。”
我说,那我们以后常来林间转转,一起找寻九色鹿的踪迹吧,如果我找到了,就带你来看,一定。
她眯起好看的绿眼眸,唇角抽了抽,“元琮,我只是在说傻话,你不用附和。”
我哑然失笑,“和你一起说傻话,倒也开心。”
她讶异地睁大了眼。
两颗“绿松石”
泛起波澜,有一瞬的颤动。
我再见到这双松绿眼瞳,是不久后,开战。
只从中瞧出了阴森的寒意。
两军阵前,延那坐在高大的马上,瞪着我,一阵冷笑。
后来楼然战败,她被俘到了我军营内,倔强地不肯屈服。
楼然王来求和,我知道我该快刀斩乱麻,尽快肃清敌人。
可我却说,让楼然公主与我和亲,我就放他们残部一条生路——话一出口,连我自已都愣住了。
延那起初自是不肯顺服我,我便卑劣地,拿她的部族做要挟。
“你嫁我,做我的妻,我定保你族人平安无恙。”
我对她撒了谎。
楼然与大魏水火不容,我不可能放任敌人卷土重来、继续侵扰我朝百姓。
可我还是对延那撒了谎。
她随我回到平城,一路沉默如死水,不再挣扎反抗,但我清楚她从未真正顺服过我。
封后大典那夜,我去了她的寝殿。
她早早熄了灯烛,侧躺于锦帐内,背对外。
那天我破例饮了不少酒,醉意昏沉,遣走了宫人,自已脱解掉外衫。
而后,我也来了榻上,伸手从后搂上她的腰。
她一把挣脱,冷冷地睨我。
我说,延那,你不想报复我吗?我还没有孩子,你为我生下第一个孩子,好不好?我让他做王朝的继承人。
她不说话,我也不说话。
我蛮横地扳过她,角斗一样试图控制住她。
她突然如野兽撕咬猎物一样扑倒我,咬穿我肩头,强势地,带着能把一切烧成灰烬的疯狂。
而我无比迷恋她带着侵略性的气息,像烙印一样烙在我内心最深处。
纠缠至密之际,我来不及体会久违的情动,咽喉先被她发狠掐住了。
我愕然睁目,正对上那双狼一样凌厉的绿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