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她喊:
“妈!”
两人皆回头,妈妈整个人仿佛与这夸张的天气融为了一体,令人心凉。
张钱宇看了一眼妈妈,只听见不远处的妈妈叹气一声,对他说道:“你先走吧。”
张钱宇又看了一眼我,然后将伞递给妈妈,妈妈并没有接,不容拒绝地说了声:“走!”
张钱宇不再犹豫,快步离开了我与妈妈的视线。
我急忙跑过去,将伞打在了妈妈的头顶。
看着从沿着妈妈丝滑落至苍白脸颊的雨水,我的心好像碎了,我吞吞吐吐的说道:“妈……你不是说……不是说今天要带我一起玩吗?”
妈妈没有说话,而是用无比悲凉的眼神看着我。
“妈,你……你这是怎么了?”我迅的紧张起来,很快便紧张到全身抖。
一滴雨水从妈妈的眼角滑落。
“我……我……我做错什么了吗……”我期盼着,祈祷着,那句话永远不要从妈妈口中说出来。
良久,妈妈终于开口:“你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
我怀着不切实际的期望颤抖道:“我……我不知道……你……你告诉……我一定改……”
“哈哈哈……”
妈妈的笑声远比冷风刺骨,她盯着我的眼睛里迅燃起了怒火:
“改?你拿什么改?”
“我……”我已经被吓得浑身瘫软,大脑空白,手里的伞都快握不住了,“我……我一定能改的……只要……只要你能够原谅我……”
妈妈的嘴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说,你到底犯了什么错?”
“我……我……不知道……”我仿佛快要窒息了。
“不知道?”妈妈冷漠的嘲讽道,“你连自己犯什么错都不知道?你又要怎么改?”
我再也坚持不住,浑身瘫在了全是雨水的地上,伞也丢在了一边。
雨水冲刷着我与妈妈,我曾设想过的所有忏悔,在这个时候却无法说出口来。
我甚至连哭都做不到。
妈妈捡起了地上的伞,挡住了我身后的暴雨。
“起来!”
我从污水中艰难地爬了起来,依旧不敢面对妈妈。
妈妈红着眼睛问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我不是有意的……”
“好一个不是有意的!”妈妈的牙齿咬得蹦蹦作响:“我实在想不明白,你是怎么敢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我喘着大气,无法接话。
“你太让我失望了。”
听到这句话,压抑的情绪突破枷锁,我再也无法自控,握住妈妈的一只胳膊,语无伦次的说:
“妈……我不是人……我是禽兽……是畜生……妈……你打我……你打我吧……我对不起你……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被下春药了……我控制不住……我不是人……我不是人……你打死我……”
妈妈奋力挣开了我,我一个踉跄,摔倒了在地,我看见了雾蒙蒙的天空中,落着一根又一根的利剑。
……
“我的孩子,对不起,等妈妈有能力了,一定会来接你走。”
我又回到了令我悲痛的那一天。
“妈!”我猛地尖叫了一声,从床上窜了起来,我身在是一片白色基调的房间。
“喊什么?”父亲从门外走进病房,摸了一下我的额头,皱眉说道,“让你平时加强锻炼你不听,这才多久,住了几次院了。”
我回想起来在雨中昏迷前与妈妈的对话,话虽然没有说透,可我知道她已经知晓了玷污她身体的人就是我。
我了一会呆,问父亲:“我妈呢?”
父亲微微不解,“你妈刚才打电话给我说你烧了,让我过来。”
“你见着她了吗?”
父亲摇摇头表示否认,我轻叹口气,他忽然开口问道:“你妈最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我不知道。”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件事情了,甚至祈求妈妈原谅的勇气都没有了。
父亲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感觉自己人生已经脱离掌控了,只能随波逐流,等待着滑入审判我的地狱。
出院后,父亲去了单位,我回到家,童阿姨穿着一身睡裙坐在沙上翘着二郎腿,等待着我的到来。
“欢迎回家,我的小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