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平复了下气息,眼下情况未明,这许家是不能动的,那么多人都离他而去了,他已经感觉很寂寞了。若是皇后也背叛了他,那可就天下大乱了……
皇后,是动不得的。
两个时辰后,宫图传来了消息:“圣上,京城各处城门都没有人离开的痕迹!守夜的军士也没有发现异常。”
皇帝听得这话,立马想到了那个密道,于是问道:“那个密道呢?他们是不是从那里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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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宫图却回答道:“回圣上,那处密道之上,守着我们的一营禁军,卑职也去问了,守将王珩说昨夜那里也没半点动静。”
皇帝听到此处,皱起了眉,顿时大声道:“那些人还能飞了不成?七丈多高的城墙,他们不走城门,不走密道,难道直接飞上天了?”
宫图立马道:“圣上,没人能上天!卑职已经派禁军铁骑出城搜索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人!”
“好……”皇帝无奈点了下头,随后忽然道:“那董昭呢?董昭跑了没?”
宫图答道:“没有,他仍然被关在西山寺。”
皇帝沉默了,随后朝宫图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宫图立马就走了。
皇帝长长叹了一口气,一脸愁苦,他朝榻上软枕一靠,思索了起来。
这两家人绝不会无缘无故消失,那六个宿卫也不会无缘无故死去,这种事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伊宁来救人了!
他们这群人,既然能在宫里将西山寺那老和尚救走,那么在宫外救走许家人跟顾家人也并非难事……但能做到这般悄无声息,那就很恐怖了。
京城难道已经成了漏风的筛子吗?这样下去,一旦她兵临城下,朕岂不是要完?
皇帝越想越惊恐,可是他茫然四顾,手下居然已经没几个人能用了……
越想越怕的皇帝,最终起了身,选择了去一个地方。
太庙。
六月十三下午,皇帝撑着病体来到了太庙内,他打量着这座干净庄严的宫殿,又想到了前天做的那个梦,顿时心头一寒。他缓缓走向太庙内的那些灵牌,看着灵牌上一个个祖宗的名字,顿时双眼泪流。
“噗通!”
皇帝在蒲团上跪了下来,跪在了灵牌前。
“列祖列宗在上!请告诉朕,朕该怎么做?”皇帝终于是跪在那里求了起来。
灵牌安静无比,死去的人根本就不会出声。
“太宗,您当年开疆拓土,安定天下,是人君之楷模,您能否告诉朕,朕该从哪下手?”皇帝对着太宗的灵位喊道。
“睿宗,您当年平定叛乱,中兴国家,广施仁政,您能否告诉朕,如今这天下该如何平?”皇帝又看向了另一个牌位。
“昭宗,您当年改革科举,拔擢寒士,让朝堂人才济济,天下兴隆,您能否告诉朕,朕的人才在哪里?”皇帝再度看向了第三个牌位。
可是这三个牌位根本不会说话。
“求列祖列宗,告诉朕吧!”皇帝重重的磕起头来,边磕边哭,很快,就泣不成声了。
他快崩溃了……
伊宁还没打过来,就通过各种手段,或施压,或威慑,或挖墙脚,就已经让他濒临崩溃了……
伊宁的预言再次应验了,皇帝真的跑进太庙,求祖宗了。
可求祖宗有什么用呢?
且不提北方还未打仗便要崩溃的皇帝,南边,已经打崩了!
叛军崩了!
六月初十,黎辉带着兵马从瑞安登陆,一路往西,很快就将叛军打的节节败退!
他兵分两路,先收文成,后取青田,边打边安抚,打下这两县做根基之后,六月十三,他的兵锋已经抵达了处州!
叛军一下就慌了!叛军的主帅本来要兵发杭州的,结果没想到后院起火了!于是他火急火燎的派兵南下支援处州,另外还发信给叶南天,命他从开化折返,前往处州抵抗黎辉!
处州城下,一身盔甲的黎辉纵马持剑在前,他身后排着无数甲胄整齐的军士,他们是浙江最精锐的州军!也是朝廷南方最能打的兵马!
城下,一门门火炮瞄准了城头,可城头上却没几门火炮应对,因为叛军打烂了城池,根本就没有修理。毁掉火炮也不会造,于是城头上就只摆了两门老旧的火炮。
“投降吧!你们都曾是浙江的黎民,我们不忍自家人刀兵相见!你们若投降,本将军保证你们有饭吃,有衣穿!”黎辉朝着城头大喊了起来。
城头上一个粗犷汉子,戴着一顶生锈的头盔,穿着一身陈旧的铠甲,朝着黎辉大喊:“我们才不信朝廷!就是朝廷让我们没饭吃,没衣穿的!你想诱骗我们投降,然后趁机坑杀我们!我们绝不上当!”